边青这才意识到自己赶到酒楼路途中不顾老大夫的感受,连连道歉。
“老先生,方才多有冒犯,只是在下的重要之人正饱受病痛煎熬,还请老先生救她一命!”
“行医救人,本来就是我等医师职责所在。”
老大夫捋着胡须,从自己随身携带着的医箱中拿出诊脉用的垫枕。
“这位公子,为老夫腾出一块地方。”
老大夫挥挥手把一直坐在姜音床边的谢澄赶走,自己拽来一个凳子坐在床边。
他粗糙的手指搭在姜音的手腕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位姑娘怕是中了奇毒,这毒性之烈,我并未见过,如今只能暂时用针灸和药来压制毒性,让这姑娘醒过来。”
听闻此言,房间内的两个男人都沉默的低下头。
施针之后,那老大夫就被边青恭敬地送了出去。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打算?”谢澄一脸严肃,倒对边青客气了几分。
边青拍了拍谢澄的肩膀,颇有些嘱托的意味在话里。
“我会接着出去为她寻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目送边青离开的谢澄看着被关住的门沉默的低下了头,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得很。
可当他转头看向还昏睡在榻上的姜音时,心里又突然担心起来。
姜音昏睡之间只感觉自己像是深陷在烈火地狱中。
一会又感觉周身的温度降至冰点,身体上的一冷一热的交替让她的的额角冒出了丝丝冷汗。
太痛了……
极致的冷热交替之后,就是身体快要被撕裂的痛苦。
姜音实在是难熬,想要逃离这些痛苦,但是却被一阵更大的痛楚席卷。
见姜音在睡梦中痛苦地皱紧眉头,坐在她床边的谢澄心中焦急无比,轻轻用手拢住了姜音因为虚弱而变得苍白僵硬的手。
太冷了!
这只手的触感竟然全然不像是一个活人的温度。
谢澄想到这里,心里止不住的颤抖,他深知姜音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经开始变得特殊。
对感情向来没有经验的他并不能准确地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是朋友或是爱恋。
只是他现在知道的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姜音身陷痛苦。
“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赶快醒来。”谢澄握着姜音的手。
“那大夫说你会醒过来,大家都如此担心……”
不知道姜音是否听到了他的呼唤,谢澄一直握着的宛如死人一般的手竟然奇迹般开始回温。
见姜音缓缓睁开眼睛,谢澄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点。
“我是……怎么了?”
刚醒来的姜音声音沙哑,看着满眼都是担心的谢澄,心中慢慢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昏睡了很久。”
谢澄突然出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说道“不知为何饭菜里会被人下毒,还好你现在醒过来……”
明明身体还是很不舒服的姜音,看着谢澄庆幸的模样,忍不住生出逗弄他的冲动。
“你是在……”
担心我吗?
后面的姜音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因为薛越欣突然闯入,身边丫鬟搀扶着她。
姜音下意识地松开谢澄的手,快速低下头。
她没有看见谢澄一瞬间冷下的神色。
“这是怎么了?”
搀扶的丫鬟愁容满面,十分怜惜自家主子。
“我们公主见姜小姐中毒,心中焦急不已,不知道从哪听来消息,城外林子中的草药能治百病,就心急火燎的去了,谁知道,谁知道……”
看着薛越欣一身触目惊心的鲜血,姜音心中的愧疚感不断升起。
“谁知道小姐被那林中的猛兽追逐,掉下山崖,幸好小姐吉人天相,没有生命之忧。”
“欣儿,对不起,我……”
薛越欣坚强的笑了笑,却又像是拉扯到了身上的伤,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这一切都被姜音看在眼中。
“阿音不必和我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该是我才对,我太笨了,没有帮上什么忙。”
薛越欣强颜欢笑,对姜音的称呼更加亲密了几分,“我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今阿音既然已经醒了,我也就安心了。”
薛越欣拍了拍身边的丫鬟,马上就要转身离去,“我身上有伤,不便照顾阿音,还是留谢澄哥哥在这里安心一些。”
“不用了!”
姜音不好意思,想起他们二人之间的姻缘,“谢公子,你还是回去照顾欣儿吧,她伤的太重,没人照顾恐是不便。”
谢澄焦急却又无奈,不知她二人演的是哪出。
“可是你……”
“不劳谢公子担心,下人都在这,他们会照顾我。”
谢澄眉头皱紧,盯着姜音许久,最后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薛越欣露出抱歉的笑容,也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姜音的房间。
留姜音一个人在冰冷的屋子里,缓缓地收紧拢着双腿和双臂。
她的手,似乎的确没有谢澄的温暖。
而酒楼外,已经将音江中毒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知道吗?那九江酒楼的老板娘今天在自己的酒楼里被人下毒暗害了!你看这门店都关了。”
“什么?怕不是仇家寻仇?”
“谁知道呢,只是这老板娘开店以来就这么多的意外,怕以前也是个有问题的。”
应和声一片中,边青黑着的脸就尤为瞩目。
只是他身边还有请来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