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小师姐说的时候瞪大眼睛,眼睛到处瞟,说话悄声细语的,怕给别人听到。
“你知道么?”小师姐凑过来,像是揣着什么宝贝般,忍不住重复一遍。
她有着豆蔻年华的女孩子白皙的肌肤,秀丽的脸蛋,鬓旁的漏下的丝丝秀发,无意间扫到一风的眼睛,他觉得痒痒的,又不敢擦。
“我刚刚偷听师父和大师兄的谈话,知道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秀姑一双漂亮的眼睛,似乎蒙着一层水雾,像小鹿的眼睛般灵动地眨巴着,此刻透露着得意,却也带着一丝犹豫的神色。
一风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纸包的半份酥糖塞给她,秀姑伸手接住,打开吃了起来。
一风反而被她吊住了胃口,看着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秘密?”
秀姑吃着酥糖,眼神明显有些犹豫。片刻后,她轻咬贝齿,下定了决心,说道:“十几年前的那天晚上三师兄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婴儿,你知道是谁吗?”
小师姐又瞟了一眼旁边,小心翼翼,又神秘兮兮的。
“谁啊?”
一风仿佛也被这个气氛感染,不由的轻声说道。
“就是你呀!”小师姐伸出手指轻轻戳着一风的眉心,她自己却蹙起了眉头。
一风心里微微一动,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寺里的人捡回来的孤儿。对于自己的身世,他有时候会想想,但是师父和师兄师姐都对他非常好,他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只不过,原来他一直以为捡回他的是师父,没想到是三师兄。
三师兄,是从捡回他之后,才变得沉默寡言的吗?
晚间,青山寺五观堂。
大家围坐在用餐的木桌上,等着师父训诫。大师兄元隐和二师兄火猴坐在师父的左首,三师兄金罗、四师兄书礼、小师姐秀姑坐在师父右首,一风坐在对面,对着师父笛衣法师坐定。
平常这是一风最欢乐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边吵吵闹闹,边看着师父念叨,他的嘴巴一动,唇上和下颌的白胡子一开一阖,像两团棉花在空中飘,十分有趣。
小师姐和一风是最坐不稳的,众师兄也对师父日常冗长的训诫很是无语。
师父说着说着,就会闭上眼睛,慢慢陶醉在自己的里。师兄弟们早就忍耐不住,开始上筷子吃饭了,小师姐和一风还会打闹两下,也开始夹菜吃了。
但是今天一风听了小师姐的话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闷闷不乐一天了。
众位师兄师姐开始吃饭时,他还盯着师父的白胡子发着呆。
“食时五观,一观记功多少,量彼来处,二观忖己德行,全缺应供,三观防心离过,贪等为宗······”
师父还在专心念叨,但他的白胡子此时像湿漉漉的白棉花,塞到一风的心里,透不过气又拿不出来,絮絮的憋的难受。
“怎么了?”小师姐看到一风的异常,给他夹了一块豆腐做成的青衣鱼——名字是文绉绉的书礼师兄起的,她自己嘴里也咬了一块,含糊不清地问他。
“没什么。”
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三师兄,三师兄晃着膀子,在憨憨地认真对付那碗米饭。
一风微微叹了口气,拿起了碗筷。
入夜不久,月色暗淡。
寺庙各处的灯火都被大师兄点亮,大雄宝殿的佛像在灯光照耀下金碧辉煌,又影影绰绰,庄严又神秘。
一风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歇息,此刻的他躲在寺门的左侧的墙角,心突突狂跳,等着那个身影出现。
上一次,他看到师父站在寺门口已是三天前了,今晚说不定金罗师兄就会重新出现,他等的,就是独自夜出金罗师兄。
寺门口有六个大石墩,从高到低排列着,那是平常师兄姐和自己练功用的。
此刻像六头怪兽伏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眺望青山东面的黑暗森林,一如焦急等待的一风,定不下心来,不安地眺望着那片地方。
黑暗森林原来的名字不太清楚,小师姐和一风晚上有时候出来闲逛的时候,看到山下一片黑黢黢的林子,无边无际的,像一片黑色的海洋。
不论月光多么清亮,却总是点亮不了那一片黑暗,月光照上去,如同被林子吞噬了,所以他们俩把这片林子叫做黑暗森林。
从他们来到寺里懂事开始,就一直被师兄们告诫,晚上不要出门,去黑森林更是严令禁止。
后来,师兄们发现他们偶尔溜出寺院,也只是在寺外的草丛里抓抓蟋蟀萤火虫,所以也就放心下来。
青山寺统共就他们师徒几人,后院是师父的住房,厨房杂房和五观堂分置在左右厢房。
前院就只有一座大雄宝殿,供着香火。
大雄宝殿的两侧,左侧偏房打通为一间,是五个师兄弟的睡房。右侧偏方分为两间,角落里是小师姐的睡房。
靠近寺门口旁边的是客房,秀姑负责每日收拾干净,可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香客住宿。
所以青山寺很小,小到大师兄和二师兄晚上说梦话、三师兄打呼噜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风和小师姐一开始晚上溜出去,还被二师兄逮住,抓回来教训里一顿。
后来他们俩根本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出寺瞎玩。
但师兄们抓他们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他们就在寺庙旁边,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