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猴看了一眼书礼指向的地方,观察四周,凝神片刻,道:“走,先去瞧瞧。”
他和书礼来到聚拢着众多围观者的变戏法之处,场地中间正在表演的,是个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灰色道袍的道士,头扎偃月冠,灰色长髯,一把洁白拂尘挥来挥去,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只见他站在街道一旁,背靠青萍镇城中蜿蜒小河,他的身边,除了一把拂尘挥洒之外,别无一物。
但就在此时,这把拂尘突然变得银光闪闪,往河中一招,一条金色小鱼从小河中被他召唤出水面,眨眼间飞到道士身边。
小金鱼在道士身边悬浮着,活蹦乱跳。道士的拂尘继续闪烁银光,在金鱼的前后挥洒数次,金鱼身旁慢慢浮现一层薄雾,渐渐把金鱼身体遮盖。
不多时,只听到里面噼啪作响,突然哗啦一声,一条三尺长的白色小银龙,从薄雾中猛地钻了出来,吞云吐雾,嘶吼连连,龙吟声声,在道士身边钻来钻去。
周围百姓惊骇莫名,目瞪口呆。道士再一挥手,银龙直冲天际,盘旋飞舞片刻,再度冲入身后小河中,溅起一片水花,消失在河中。
老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哗哗的鼓掌,喝彩叫好声冲天而起。
火猴和书礼对视一眼,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个道士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变戏法,但是那拂尘很奇怪,一看就不是凡品,是属于祭炼过的道家法器。
并且他在变法的时候,明显灌注了道家真气,明显是幻术神通,而不是普通的戏法师的障眼法。
除此之外,周围来来往往的至少有五六个道士经过这里,这里如此热闹,且变戏法的道士同属道门,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向这里多看一眼,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他们彼此都认识。
因青萍寺这场法事的事情传播远扬出去,今日青萍镇比以往举行大集市的时候,还要热闹许多,但是以火猴多次来青萍镇的经验,也没有如此奇怪的现象。
火猴把秀姑和一风从人群中拉出来,一边警惕观察周围,一边继续往前走。
秀姑和一风还沉浸在刚才的戏法当中,他们的修为根基尚浅,也没有见识过幻术神通这种比较高级的神通,还当真以为是精彩的戏法。
他们一路看一路走,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前方就是青萍寺前的广场,广场两边有两棵硕大的古樟树,枝叶繁盛,将广场的大部分都遮盖起来,把阳光挡在了外面。
因此平常不论再多香客信众来青萍寺上香拜佛祈福,这片广场都能够容纳,并且不会感到闷热难堪。
不过,今日老百姓们要进入青萍寺,都只能从广场侧面绕过去。因为这片广场已经搭建出一个数十丈宽的圆形道场。
整个道场高出地面数迟,用猩红的地毯铺设。
道场东边升起一块金黄色的幕布,上书一个大大的“佛”字。
幕布之下,安放着几把精致木椅,与道场的法事台隔开,另外作为看台。
青萍寺的和尚们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筹备着今日法事的大小事项,还搬来一个两人高的铜钟,放到了道场的一侧。
这里已经围拢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一风等人挤在一旁,听他们谈论。听说,这场法事是一百零八个得道高僧一起准备,中间还穿插着各种佛门礼仪,因此人多事杂,程序繁多,那个大铜钟是用来发号施令,推动法事礼仪的进行。
日光渐明,时辰将近。
法事台四周围拢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青萍寺格外重视这场法会,特派出青萍寺内护法院的数十名武僧,均匀分散站立在法事台四周,将老百姓与道场台子隔开,以免意外发生。
火猴、书礼师兄妹也掺杂在人群中,静候法事开始。
他们只有法事过后,推选出新的住持,他们才能够与新主持协商,彻底解决大叔大婶的难题。
一声钟响,声彻云霄,众人拭目以待。
一时间,只见许许多多的得道高僧,他们看起来年纪都有五六十,身披大红色镶金丝的袈裟,从青萍寺院门口鱼贯而出。
人数至少有上百个,排列整齐,纷纷登台,按照蒲团摆放,层层落座,然后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等待法事开始。
这时,在得道高僧身后,数名身着金光灿灿的袈裟的长老,互相谈笑着,欣然前往看台,落座在东边幕布之下,精致黄花梨木椅上。
一坐下来,各位长老都收敛笑容,面容肃穆,不怒自威。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们穿着金光闪闪的袈裟,看起来雍容华贵,更增添了几分强大的气派,他们应该就是青萍寺的掌权者,不是住持,就是高层长老。
只有一位例外。
一风把目光转向那个长老,他年纪和其他长老都差不多。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穿着金光闪闪的袈裟,而是一身朴素的、暗淡的杏黄色袈裟,看起来有些泛白了。
虽然颜色差不太多,但是此时对比看起来,却是格格不入,颇为显眼。
他面容和善,一看就是常年用心修佛的慈祥神色,与旁边那几位不怒自威的高僧气质迥异。
此刻因为过于低调反而显目,他神色之间,倒隐隐有些坐立不安。
众长老落座之后,最中间的木椅却无人坐,中间木椅的左侧,就是那位面容和善的朴素长老。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弟子,一身同样朴素的黄色僧袍,身材匀称,孔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