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觉见着来人一个两个的都进了自己的府邸,心里的怒火还是没忍住:“周内侍好大的官威!随随便便放了人进了我的府邸,却丝毫不问问我吗?”
“奴才不敢,只是今日奴才是奉旨前来,就是代表陛下的意思。绿芙姑娘此番也是代表皇后娘娘过来的,为了世子爷的身体着想,奴才只能僭越了。”周威脸上端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长觉长公主越听越不舒服。
一旁看了半天戏的林郁见着长觉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赶忙开口接过了话茬:“周大人、绿芙姑娘,臣妇今日是因为受到四皇子和六皇子的邀请,才带了府中的大少爷和三小姐过来的,为的,不是惹长公主不快,而是照料世子。咱们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可以先进府看了世子的状况再说?”
绿芙一听这话,和周威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心下都有了计较。怪不得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欣赏这位呢,瞧瞧人家办的这事儿,虽然也不是个温顺的,甚至称得上是雷霆手段,但偏偏都守着礼数,让人挑不出毛病。
再看看一旁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长觉长公主……这就是个没脑子的!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大啊……
“正是,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世子的身体,侯夫人且随我来吧。”说完,她冲着长觉长公主恭恭敬敬地福身之后,随意指了一个小侍女带着众人进府,朝着王氏的院子去了。
长觉看着绿芙这样,心里气极,可偏偏对着周威和绿芙,她也不好发作,只恶狠狠地叫打手们将府门口看热闹的都撵走,这才由着侍女搀扶着,也朝着王氏的院子去了。
而此刻在王氏的院子里面,云浠已经渐渐起烧了。王氏也已经由着侍女们上过了药,换了衣服,但是没有血色的脸色还是能够看出,她此番受伤不轻。
“周大人、绿芙姑娘。”她虽然入宫次数少,但这两位也是见过的,见着许家兄妹跟着他们进来的时候,忙忍着疼痛站起身来,脸上更是露出了一副,终于见着救星了的样子。
“奴才见过四皇子、六皇子。夫人快别起身了,坐着休息就好,奴才两人先去看看世子爷。”绿芙亲自上前去,将王氏又按回了椅子上。
而一旁的周威就趁机观察了一下四周,心里知道这王氏和小世子在府中日子艰难,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且不说这院子偏僻的很,进来之后这各处的陈设和屋内摆放的各类物品,就不该是这个规格。
再看趴在床上的世子,嘴唇发白、面无血色,身上被血液浸透的衣衫早就已经换了不沾身的新里衣,但后腰露出来的一截还是能看到,此番受的刑有多严重。
他摇摇头,忍不住心下叹气:这世子爷可真是糟了大罪了啊……
许竹幽虽然来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云浠这般惨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差点落下泪来。毕竟她准备的药,只是让他显得更加虚弱、并且陷入昏迷状态,但这身上的伤,和吐血的事情,却和她的药完全无关。只能说,这长觉长公主是真的太狠了!
“周大人请让一下,臣女需要给世子用酒精擦身降温。劳烦夫人安排几个侍女协助我。另外请各位都往外走两步,内室不要这么多人,会影响世子的呼吸。大哥你去看看各处的窗户,都要开着,但不要大开,世子这般不得见风,但是却不能缺了新鲜空气。”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然后自顾自搬了一个凳子,就坐在了云浠的床边上,牵起他一只手,仔仔细细号脉。
长觉一进来,就见着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而许诚侯府那个野丫头,就那么坐在衣衫不整的云浠身旁,一只手还拉着他的手,瞬间就火了:“许诚侯府的规矩就是如此么?虽说这三小姐年纪尚小,但也不该随随便便进了外男的屋子,还这般不知礼数,拉着人家的手。”
她心里也知道,这许竹幽八成是在给云浠号脉。但对许诚侯府和林郁的怨恨,让她无法清醒,只觉得不说几句话刺激一下林郁,就浑身不舒服。
可林郁是谁?当时第一次见到长觉长公主的时候,就没有发怵过,更别提此刻陛下和娘娘身边的人都在,有了撑腰的人,她说话也是及其硬气:“长公主这话说得不对,医者,存的是治病救人的心,此刻在小女的眼中,怕是根本没有身份、没有性别,只有病患和医生的关系。不像有些人,死生当前,计较的永远是些小事。”
林郁这话就是为了打长觉长公主的脸。对方这话不就是说许竹幽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逮着个男人就孟浪?恶心谁呢!敢明着说我孙女不好,我就敢明着说你不好!反正无非就是撕破脸么!来呀!
“你!”果然,长觉长公主的脸瞬间就挂不住了,可林郁并不打算就这般放过她。
“更何况今日也不是我家幽儿上赶着来的,你们来人说已经叫了府医守在世子身旁,请问这府医呢?”林郁煞有介事地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来:“想来府医是男子吧?此刻若是在,就出来搭把手,也好叫你们主子知道,我们幽儿的医术高超!”
“府医呢?”长觉长公主这才发现府医不在的事实,当即就怒了:“怎得府上世子都这副样子了,府医却根本没来?”
“奴婢、奴婢这就去请……”侍女接了话,心里这叫一个苦不堪言。自己已经多次提醒长公主要请府医过来了,可偏偏公主不在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