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快逃啊。”那老者还在劝说。
曾亲眼见过彦辰的恐怖,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慌,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个人就这么不管不顾,逃跑。
由于他的一点良知和一丝衷心,让他撑到了现在。
也正因此,失去了最佳逃跑的时机。
彦辰的绝杀已经落下,天地霎时陷入一片混沌,末日的气息在疯狂颤抖。
狂暴的威力令人恐惧,心压抑不住在抖动。
绝望在看不见的地方滋长。
黑暗将一切吞噬,也诡异,除了那一人一剑,居然什么都瞧不清。
这黑,不寻常,太古怪。
这时,彦辰指尖一拂,长袖一扬,真的就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没有过多的花哨。
剑招出,龙吟鸣,万道金光,划破苍穹。
眨眼间,前方所有的人全部化为飞灰,除了一个焜火。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拉了身旁的人替他阻挡,削减了部分威力,恐怕下场也会和其他人一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当天地再次恢复光明,剩下的人瞧见眼前的景象是震惊了。
前方原本上百人的队伍,只剩焜火孤零零一人在支撑。瞧他手捂上胸口,嘴角还溢出了鲜血,应该也是受了伤。
只是,他居然还能活着,倒令人意外。
连彦辰都意外了一把,但很快清冷的眸华就闪过一丝了然。“你确实可以。”
真的是很中肯的一句评价。
只是焜火听的更想吐血,他自以为强大,却连一丝残魂都打不过。
可笑的是,刚刚他还嘲笑了人家一把。
现在这话,在他听来就更像一种讽刺,蔑视,令他憋屈。
他一把擦掉嘴角的血迹,不甘的愤怒道,“今日之辱,他日定会讨回来。”
没有再停留,说完就走。
彦辰也没有去追,或者再给他一击。
他也已经到了极限。
焜火有一句说的对,他现在确实只是一抺残魂,力量有限。
凰久儿跟墨君羽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骇浪的震惊。
尤其是凰久儿,她之前不久还用过这一招,场面看着也是相当震撼了。
现在想起,远远不能比。速度,威力都深深不及。
彦辰的这一招,极快、极狠、极准,给人的压迫感,像是末日来临时的无尽恐怖。
而且,她几乎连瞧都没瞧清,真的就像眨了下眼,天黑了那么一下,睁眼再瞧时,一切就变了。
她消耗精血才有了那一招,那么辰叔叔又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辰叔叔。”凰久儿掀起长睫,漂亮的大眼里全是担忧。
彦辰终是缓缓飘落,飘逸的身姿,如仙下凡。
只是在落地的那一刹那,脚步像是微颤了下,太过轻微,几乎难以察觉。
但还是没有逃过凰久儿跟墨君羽的双眼。
“辰叔叔!”
“辰前辈!”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
“无事!”彦辰抬袖,轻微摆手,姿态写意闲然,墨染长袖也随之舞动。
一举一动,轻描的诗意,绝世的风采。
凰久儿倚靠在墨君羽怀里,泪眼再也止不住掉了出来。
“别哭,辰叔叔,没事。”彦辰伸出手想要像从前那样摸一摸她的头。
只是,手一触碰,却直接穿了过去。
他的身体正在渐渐虚化,灵气消耗太多,连实体都凝聚不了了吗?
凰久儿一见,眼泪流的更凶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是她没用,连累了辰叔叔。
墨君羽心疼的替她轻轻抹掉脸上泪水,却是抹了又有,怎么也抹不完似的。
看见怀里的人,哭的像个泪人,他的心揪着疼。
身为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对于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来说,打击有多大,自责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慢慢的,彦辰的身影越来越缥缈,迷蒙,几近透明。
映在晨辉下,仿佛朦胧轻烟,风一吹就能散了。
凰久儿惊恐的睁大双眸,缓缓伸出手,想要握住他,“辰叔叔,不要离开我。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泪水早已迷糊了视线,再多的忏悔也换不回来那人。
“别难过,辰叔叔睡一觉就好了。”
彦辰淡淡的眸如水般柔和。
他浅浅一笑,缥缈无依,浅的如风轻送,吹过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却又是真实笑过。
睡一觉,是多久?
几天?几年?还是几百年,上千年?
他没说,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而他的嗓音又是那么的清浅低沉,虚浮渺然,稍不注意,就以为那只是错觉。
就如同他的身影,说过后,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
昙花一现,蜉蝣半生,花开花落,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墨君羽紧紧的搂住泪眼婆娑的凰久儿,心疼如水,早已将他淹没。
他没有安慰,再多的话语,也挽不回事实。
玄天叶扇动翅膀继续往前飞,背上两人一直搂着,紧紧的。
风在吹着,丝丝凉凉,扣入心扉。
半晌,怀里的人终于止了哭。
墨君羽抬袖轻轻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别难过了,辰前辈既然说了无事,我们就要相信他。”
“真的会没事?”凰久儿仰着小脑袋,眸中升起希望。
“嗯,会的。”
凰久儿终于冷静下来,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