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孔长辉见皇上听了礼部尚书解纪明的话,面露欣赏目光中还透了两分嘉许,趁机出列说道:“解大人所言不差,大理寺如今正在彻查此事。这通敌之人究竟是谁,微臣一定会将他给揪出来。”
萧言竣闻言心中沉了一沉,昨日到此时的好心情,被孔长辉扫了兴。
只是他担心的不是有人通敌,而是造假,继而一想,母妃出手定然不会留下把柄。
是以,心中又稍许宽了一宽。
“孔大人还望公正严明,咱们萧国也不是只有一位侯爷。”太仆寺卿谭式坊见萧言竣面色不善,含沙射影的补了一句。
这如今,煜王殿下形势一片大好,自然要在此刻出一份力,日后也好领个功。
谁曾想,这话却触及了皇上的逆鳞,一封侯爷书写的奏折,从案上被皇上拾起,‘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就砸在他的脑门上。
“侯爷多大岁数了,还能被称作小侯爷嘛!”皇上指着他骂道:“你自己看看,你们是不是要将他逼死才满意?”
谭式坊哪里知道夏初都被流放了,皇上对侯爷却还护的这么紧。
哆哆嗦嗦的捡起了那本砸了他脑壳的奏折,摊开看了起来。
谭式坊手中的那本,正是侯爷昨夜送进宫病危的奏折,说是侯府如今连个送终的人都没了,自己的身后事还得劳烦皇上操持。
谭式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微臣不知道侯爷病入膏肓,微臣心直口快,微臣也不是有意的,皇上息怒……”
萧言竣闻言向前迈了一步:“既然侯爷病重,父皇还是派一位太医赶紧看看才是。”
他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妥帖,一来顺了皇上的心意,二来也想借此看看,侯爷是不是当真病重,三来也提点一下自己的人,该进言皇上也注意身体看看太医了。
皇上眸光扫了他一眼,面色稍有缓和:“朕已经派了项掌院去侯府了。”
施浮丘也随即出列:“皇上,侯爷的身子固然重要,您的龙体也需要保重,微臣恳请皇上安一安臣子的心,召太医会诊吧。”
他说完便是跪了下去,磕头不起。
萧言竣的人自然也哗啦啦的跪下去一大片,连带着许万钧和解纪明他们也只能跪了下去。
这毕竟事关皇上龙体,他们这个时候,也只得附和而行。
萧言竣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余光瞥着皇上,见他拍案而起骂了一句:“你们多干点实事少给朕添堵,朕就是有病,也是被你们给气出来的!”
李公公见皇上拂袖离去,适时的尖声叫了一句:“退朝。”
萧言竣带头第一个喊出:“恭送父皇。”
群臣接而应和,山呼万岁。
施浮丘面带狐疑的看向萧言竣,萧言竣走到他的身旁附耳低声道:“给父皇留个好印象,接下来总是要册立太子的。”
施浮丘恍然,对着他奉承:“王爷英明。”
萧言竣颔首笑道:“舅舅这头,磕的也恰到好处……”
两人相视一笑,面上一副意会的神色。
皇上退朝之后,萧言竣还留在太和殿中享受了好一番朝臣的吹捧。
宫外的长安百姓对于煜王殿下也是称赞有加,交头接耳的话语,全是多亏了煜王殿下,才能将那个丧心病狂的小侯爷绳之于法。
若不是煜王殿下,依着皇上对小侯爷的宠爱,那泯灭天良的小侯爷,也不会被流放去肥山岭,让他们如此解恨。
皇城内外,洋溢的全是对于萧言竣的赞美之声,崇拜之声,信奉之声。
官之所拥,民心所向。
萧言竣的名誉,在今日的长安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兴高采烈的萧言竣出了太和殿去了玉芙宫,却被丽妃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斥责让他收敛一点自己的言行。
萧言竣心中隐有一丝不悦,皱了皱眉头:“母妃,此番我们大获全胜,高兴一下怎么了嘛。”
丽妃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如今宫内宫外都在传着皇上身体病重,连太医都不愿意看,你这副模样是告诉天下人,你正迫不及待,盼着他驾崩吗?”
萧言竣今日里确实有些飘飘欲仙,此时被丽妃这么当头棒喝,瞬间清醒了过来,敛了眉目恭敬的回道:“母妃说的是,儿臣得意忘形了。”
丽妃面色稍霁:“事情的首尾要办的干净利落一些。”
萧言竣低头应道:“是,儿臣这边都处理妥当了,不过今日早朝,大理寺说要彻查那封通敌的书信,会不会……”
丽妃神色淡然:“你放心,不会查出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
“母妃办事,儿臣自然放心。”萧言竣奉承了一句,继而接着道:“蒙族的五王子,这两天便要到了,儿臣已经跟父皇提议接到王府去住,父皇也答应了。”
丽妃点了点头,眸光终于露出了两分嘉许:“这事办的不错,五王子住在你府上,说话办事都要方便的多。”
萧言竣心中高兴:“还是母妃提点的好。”
丽妃艳丽的面容展颜一笑:“行了,不用在本宫这里甜言蜜语了,回去多陪陪公主,这些话就留着对她说吧。”
萧言竣见她挥了挥手,随即行了一礼告退。
丽妃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面上的笑容也缓慢凝固,对着身旁的连妍问道:“连枝还没有回来吗?”
连妍抿了抿唇,见她面色从刚刚的笑靥如花,瞬间变的冷若冰霜,心中沉了一沉委婉的回道:“许是路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