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白对着萧慕红弯了弯唇角,轻轻拉下她的手,在她狐疑的目光中起身向着丽妃走去。
丽妃身前还站着施浮丘和虞邦祯,萧言竣此刻也走到了她的身边,四人看着空空如也,遍桌盛宴却无人入席的空桌,面上都很是难堪。
萧言竣看着他走上前来,从丽妃的身后挺了出来,扒开前面的二人,冲着他嚷道:“萧慕白,你还想怎么样?”
萧慕白面上勾起一抹冷笑:“慌什么,本王不过是来回答娘娘之前问的问题。”
丽妃蹙眉向他看去,似在思索之前问了他什么。
“本王今日,本就不是来参加弟弟的喜宴,而是来报丧的。”萧慕白凝了面容,冷厉的眸光直直扫向那对母子:“这一身,委实适合。”
丽妃面色一怔,柳眉紧蹙,原来夏初身亡的消息,萧慕白早就探知了。
如此看来,今天的这一出戏,就是他一手安排。
“墨王殿下真是运筹帷幄,可你机关算尽,也无福消受,何必非得与我们母子二人为敌?”丽妃这话,她身旁的三人咀嚼了一番,都是面露困惑,不明白何为无福消受。
可萧慕白心中自是明白,眸中的厉色更盛,自己身中冰蛊一事她确实知晓,果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娘娘还是先顾及四弟如今的处境吧……”他说完转身走向萧慕红,牵着她向门口走去。
丽妃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忽然冷声开口:“墨王殿下,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仅凭这一出戏,就能扳倒我们母子吧?”
“拭目以待。”萧慕白并未驻足,连头都未回,走的极为潇洒,倒是他身旁的萧慕红,扭头对着丽妃和萧言竣挑衅的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很是张扬,却也格外俏皮。
伴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聂宏扬突然入内来报:“王爷,不好了……”
萧言竣面色本就难堪,听了他这句话更是怒不可遏,一壶酒砸在了他脚边斥道:“如今人都没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还没等聂宏扬再开口,院内已然能听到外面喧嚣的响声,丽妃蹙眉对他问道:“怎么回事?”
聂宏扬面色焦急的回道:“京城的百姓知道了小侯爷遇刺坠崖的消息,都跑来王府门前闹事了。”
丽妃眸中含怒:“侍卫压不住吗?外面没人管吗?”
聂宏扬垂下眼睑:“人太多了,根本没法压,又不敢动用武力,刑部、京兆尹、大理寺、御史台、提督府,但凡手中有兵的都去了侯府……”
丽妃知道他所言不差,别说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那些京官,此时夏初身死,他们也压根不敢管这些替他声讨的百姓。
撇开今日是萧言竣大婚不宜动武见血,眼下已经民怨四起,若是再动了武,便一发不可收拾。
施浮丘听着外面的喧闹之声愈来愈盛,若是冲了进来,怕是……
他转身对着丽妃开口说道:“娘娘,你还是从后门先行回宫吧,本将回施府在调些人手过来。”
丽妃虽然憋屈,可也只能行这权宜之计,临走之时还不忘安抚他一下:“有劳哥哥,妹妹铭记于心。”
施浮丘行了一礼:“本将分内之事,娘娘言重了。”
丽妃看了萧言竣一眼,他立马上前也慰问了一声:“那就有劳舅舅了。”
施浮丘应了声‘是’即刻动身回府,去调派人手。
萧言竣看着院中四下立着的侍卫,还有候在一旁原本准备上菜添酒的小厮,对着他们怒斥了一句:“都站在这干什么,施将军回来之前,都去门外给本王顶住。”
不过片刻功夫,煜王府内除了女眷,全都跑去了王府门前。
原本应该喜迎宾客,觥筹交错,恭贺连连的时辰,萧言竣却独自坐在了书房内,砸了一地价值不菲的物件儿。
那书案上还尚且摊开的礼单,仿佛裂开的讥讽之笑,让他恼羞成怒偏又无可奈何。
这个夏初,就连死了还要摆他一道,只是掉落悬崖,真是太便宜他了!
“司南!”萧言竣怒吼一声。
司南忙不迭的从外院跑了进来,心惊胆颤的应道:“王爷。”
“派人去悬崖底下,给本王将小侯爷的尸身带回来。”萧言竣咬牙切齿面色狰狞。
死了都不放过他是吧?
那他也不能让夏初安然的死去,扒了他的尸身拆了他的骨头,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司南本想开口劝他,府上眼下但凡是个男的,活的,都在门口苦苦抵御着想要冲进来的百姓,哪里还有人手去寻尸。
可抬头见他那副森然的面貌,这话便卡在了喉中不敢再说,应了声‘是’赶紧退了下去。
夜,渐渐深了。
可煜王府门口的人潮,却没有消散的迹象。
梦幽轩内,查干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十几次被敖登格日乐叫进去问话了。
台,兀格台也是捏了捏眉心对着他挥了挥手。
查干一咬牙,再次迈步进了敖登格日乐的屋内。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是这次出来的不止有查干,还要他拼命想要拦住的敖登格日乐。
兀格台横在她的身前,敖登格日乐推了他一把,见他面上一副坚决不让的模样,既委屈又气恼的说道:“五哥,你让开!”
兀格台张开双臂,将她圈在怀里:“别去,你此刻前去,只会自取其辱。”
敖登格日乐奋力推着他的胸膛:“哥,我和他已经拜过堂了,一荣俱荣,眼下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