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心中生疑带着霍天修一路着急忙慌的往京城赶去,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东方的朝霞映出一片深红,头上的天空显出浅蓝之色,叛军已经九门围聚,只待号角吹响,便齐齐攻进皇宫。
太阳挣脱云雾的那一刻,萧字龙旗立于中军迎风飞舞。
施浮丘的弓箭军队已经整齐划一的弯弓搭箭,将近三千的弓箭手同时满功而发出的‘滋啦’之声,似乎要穿透所有守城军将士的耳膜,震慑的他们心底发寒。
叛军只等着施浮丘一声令下,便爆发一阵猛烈的箭雨作为洗礼,掩护着步军撞击城门和攀爬城楼。
然而,丹凤宫门的城楼之上,随着晨光倾斜而下,映出了一道清晰的窈窕身影。
施浮丘凝目看去,瞳孔微微一缩,那娉婷的身姿居然是叛军的太子妃敖登格日乐。
就在他目露惊惧之际,从她的身影后又探出了一个脑袋,对着下面的叛军喊道:“施将军你可得悠着点,别手一抖下了令,将你的外甥媳妇射成了刺猬。”
随着他的喊话,丹凤宫门前的叛军也知道了这城楼上的女子是谁。
施家军的弓箭手们下意识的松了松手上的弓弦,虽然施浮丘的命令没有下达,可毕竟投鼠忌器。
他们追随萧言竣为太子,这就是他们心中的太子妃,谁也不敢贸然动手。
随着夏初的喊话,民宅中的百姓也有人认出了这个声音,毕竟三堂会审的时候,京中大多数的人都去了大理寺听审,不由贴着窗外的缝隙向外看去。
尽管百姓什么也看不着,心里却莫名的萌生了一种希冀。
昨儿傍晚柏荣兴喊着冤鬼和小侯爷,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叛军阵中,那会儿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是因为八城守备军里,很多人压根儿就不太知道小侯爷遇刺身亡这事。
可是,长安的百姓却是早已听闻了夏初身死的消息。
如今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在丹凤宫门那边传了过来不由心神就一震。
小侯爷素来和萧言竣不合,如今奇迹般的死而复生,是不是也能出人意料的击退萧言竣,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这人啊,如果没有了希望,在黑暗中乍见一丝光明都会分外激动,浮想联翩。
“你觉得施将军会顾忌吗?”萧梓穆在城楼上对着萧慕白问道。
“他啊?应该巴不得射死公主,他还指望着此战结束,送施嘉莹入主东宫呢。”萧慕白嗤笑一声。
“那你还让阿初上了丹凤门?”萧梓穆看他面色沉静并无慌乱,狐疑的问道。
“他想射也要顾及颜面,若是敖登格日乐死在他的射兵手下,以后也吃不了兜着走。”萧慕白话音刚落,果然听见底下传来施浮丘的一声怒骂:“卑鄙小人!”
萧言竣从龙旗处迈了出来,对着上面的方向喊道:“爱妃莫慌,若是这些乱臣贼子动了你分毫,孤必将血洗皇宫,让他们为你陪葬。”
夏初伸手在敖登格日乐的脸上荡了一荡:“萧言竣,不知你的爱妃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们洞房花烛的那一夜,她和我相谈甚欢,意犹未尽。”
萧言竣面色骤然垮了下去,夏初所言他未曾听敖登格日乐提过,可洞房花烛那夜,他也根本未曾去过。
不管是真是假,夏初的这一番话,委实给他强行戴了顶绿帽子。
敖登格日乐在他说完之后,只能双目喷火怨毒的看向夏初,恨不得活剐了他。
“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是不是很急?”夏初贴紧着她的耳畔:“那夜我走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去宣扬我还活着的消息,你看不听话,眼下吃了闷亏不是。”
敖登格日乐喉间呜咽,眼神越发恶毒,可她偏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这一幕,在城下的所有人眼中看来,都分外暧昧。
娇俏的太子妃和清秀脱俗的小侯爷,濒临大战前夕,还在丹凤宫门的城楼上公然**。
若不是局势如此紧张一触即发,当真是香艳的很……
萧言竣面色铁青的准备下令攻城,施浮丘却在一旁不停相劝。
萧言竣皱眉斥道:“母妃当初没有选择带她走,便不会顾及她的性命,孤都不在乎,你唯唯诺诺个什么劲?”
施浮丘心中比他还想要射死敖登格日乐,可丽妃不带走是一回事,若是死在了他的兵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两方争执却又各不相让之下,程兆兵出列相劝:“攻城也未必非得用弓箭。”
施浮丘撤下了弓箭手,换了一拨步军,由原来的建福门副尉唐奉率领去冲锋陷阵。
一声令下,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夏初已然从丹凤门飘然落下,他的目的达到,原本就只是想要逼着施浮丘不得不撤下弓箭手,为城内的将士,减少一些漫天箭雨呼啸而至的恐慌和伤亡。
夏初原本昨儿傍晚就以为大战一触即发,当时便偷摸下了城楼赶去了慈安宫。
那是关押敖登格日乐的地方,也是夏初为她选的地方。
东宫被空置了出来,萧梓穆并没有搬进去,他眼下每日里不是在太和殿议事,便是在城楼上俯瞰战局。
而丽妃并没有将敖登格日乐带走,着实出乎夏初的意料。
可他也顾不得去琢磨为何丽妃会留下这么个把柄让他拿捏,他如今和萧慕白真的弹尽粮绝,但凡能利用的都不会放过。
丹凤宫门的城下堆满了带青苔的大石头和吊梁悬木,宫中的物资匮乏,萧慕白索性将本就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