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浮丘攀上了西城角楼,终于亲眼看见了领军之人,那人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冷峻的脸庞在晨光下卓然生辉,显得格外决绝冰冷,那面容竟然当真是萧慕白无疑。
皇城被围的密不透风,他究竟是怎么出去的?
墨王军又是何时,从渝城班师回朝的?
施浮丘还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便见着萧慕白的身后又现出了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
侯爷和霍天修!
施浮丘只觉得头大如斗,可还容不得他细想,施嘉良和赵老将军已经在西、北迎面相战,萧慕白也随即分兵向着东和南,两处城门攻去。
施浮丘虽然早已派了程兆兵去分军防守,可眼下的军心松散成了流沙,守备军司面如死灰,只是机械又惶恐的执行着军令。
他们与之为敌的可是赵老将军、侯爷、霍提督和墨王殿下。
这四个人随便拎出一个,萧国都得抖三抖,更别提他们如今是齐聚一首。
这旁人若是不知道的,能将他们几个聚在一起,还以为是要去打一统天下的大仗呢。
他们只是八城的守备军,如何能抵御住这些人。
“唐奉!你居然成了叛军!”霍天修仰头看去,见到昔日自己的手下,建福门副尉唐奉出现在一群守备军的身影里,当即厉斥一声,吓得唐奉跌退了两步,背贴城墙不敢吱声也不敢看他。
“瞧你那点出息!”施浮丘紧跟着也大骂了一句。
可他骂完了之后发现,守备军当真是用着精良的装备,迎敌却是一触即溃。
往日里全凭着人数上的压倒优势,还似模似样。
眼下,对着墨王殿下、侯爷和霍天修,简直溃不成军。
反观对面的霍天修和萧慕白各自分兵,亲自攻打东南两座城门,一鼓作气势如破竹,唐奉跌跌撞撞的走到施浮丘身边劝道:“施将军,眼见着城门就要破了,咱们撤吧!”
施浮丘大骂一声:“怂蛋!”
唐奉见他不予理会,独自下了城楼往北边安全的地方跑去。
程兆兵虽然驭马之术无敌,可是单打独斗的武功也终是不如霍天修。
顷刻间,墨王军已经随着霍天修和萧慕白的身先士卒袭城之势,也逐渐攀上了城楼。
施浮丘拔刀准备上前,身旁却落下一名面具男子,随着他放出一声哨箭鸣空,对着施浮丘道:“撤吧,军心涣散根本无法守城,若是城破我们损失的军兵只会更多。”
面具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慕白,随即拉了施浮丘退城。
叛军守城之时要死要活,弃城退出却是兴高采烈,一个走的比一个欢腾。
施浮丘见了这番景象,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面具男子所言不虚。
正在攻打南城门的萧慕白见到面具男子,面上并无动容之色,而跟夏初比肩而立的萧慕白,却是在那人现身的一刻,微微蹙起了眉头。
叛军从东南退出,由北城的施家军接应相继退出了长安,墨王军再无阻挡,长驱直入攻下长安。
长安仍在,百姓无恙。
皇城内外喜极而泣,百姓们纷纷开门夹道相迎,沿途一片欢呼和致敬。
一张张入城军兵的面上都刻下了征战的痕迹,然而长安城中的欢呼之声却振聋发聩。
赵老将军、墨王殿下、霍提督的名字响彻长空,经久不息。
这一刻,春暖花开,他们终于凯旋归来。
施嘉良因为接应守备军以防墨王军的追击,只好和赵家军鸣金收兵。
赵老将军也并未追击,一声令下齐转身姿,尾随着墨王军的队伍相继入城。
长安几经风雨,终于重见光明,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而城外的施家军又重新退守到了十里亭暂时驻扎,萧言竣和丽妃从施府撤退,这一路脸色分外难看。
为什么,每一次屁股都快挨上龙椅了,总能出现不可能出现的变数!
被面具男子带到丽妃身边的施浮丘,和萧言竣的面色也是不遑多让,同样是黑气沉沉,他到此刻还是想不明白,哪里来的墨王军,萧慕白又是如何出的城?
“那人不是墨王殿下。”面具男子忽然开口对着丽妃说道。
丽妃面色一怔,随即露出恍然之色。
施浮丘见丽妃一副了然之色不由开口质疑:“那人分明就是萧慕白啊。”
丽妃秀眉紧蹙,嗤了一声:“乔三公子。”
施浮丘当即明白过来,此前一直在京郊别苑,假装着萧慕白的乔三公子!
自从萧慕白进宫之后,他便没了踪迹,这连日来的攻城之战,早将他给忘的一干二净。
谁曾想,他如法炮制再来一次,这回居然假装萧慕白率领墨王军回京。
施浮丘一念至此,又楞了一楞,人可以是乔三公子假装的,可墨王军呢?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兵……
“那墨王军又是从哪儿来的?”施浮丘看向丽妃。
丽妃这次却是垂下了眼睑,语气出现了一丝困惑:“本宫也奇怪的很,萧慕白是不可能私调整个军队回京的。”
施浮丘听了她的话丧气的叹了一声,知道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妹妹,也终于有了解不开的谜团。
这些日子她运筹帷幄,即便赵家军回援,也未曾落过下风。
上一次,她是想要玩一玩围城的把戏,虐杀他们,才故意退出了长安。
可眼下,却是不同了。
这一次,他们是,不得不退出了长安。
……
永信宫的亭台上,夏初被他那一眼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