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延兴奋道:“我今儿上午不是受你所托给你祖母去求签祈福去了么。”
林书茹瞪他一眼,“说话不要一段一段的,你一口气说完会死啊。”
沈绍延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想吊吊你胃口嘛。”
林书茹告诉他:“你现都没开始说,也说得又不精彩,一断我就没兴致继续听了。你到底还说不说?”
沈绍延努努嘴:“说,就说,就说。”顿了顿,沈绍延探头问:“你还记得那叫袁亦儒的是谁么?”
林书茹狠狠剜了沈绍延一眼。
袁亦儒?
被沈绍延转赠了芍药香囊的那位?
林书茹咬牙看着沈绍延。只要不忘记沈绍延,她应就不会忘记那个叫袁亦儒的。
沈绍延笑道:“我今日求了签后,又去庙里求了块祈福用的木牌。”
林书茹瞪了他一眼,他忙道:“我有写祝林家老太太身子康健的,落款写着你的名儿,林书茹。”
林书茹瘪瘪嘴,“我是让你快点说,少废话。”
沈绍延歪歪嘴,继续道:“我将木牌写好后,往那祈福的老榕树的枝头上一抛,却没挂得住,掉下时,勾下了一块别人的祈福木牌。”
林书茹望着坏笑的沈绍延,不明所以。
沈绍延背起双手,昂首道:“我拾起一瞧,上头写着‘祈愿国泰民安,人寿年丰。’,落款人居然是袁亦儒。欸……林书茹,你觉不觉得巧?”
林书茹满面的不高兴,横着眼看他。
他再接再厉,问:“你不觉得巧?”
“巧你个大笨猪头啊巧。”林书茹忍不住叩了那洋洋得意的沈绍延脑门一下。
沈绍延眼泪汪汪,抗议道:“若不是个巧字,你说说,还能怎么形容好?”
林书茹懒得再搭他的话,捂着耳朵大步朝凌霄院走去。
老太太屋中。
林曼长跪于地,一声声极为响亮的叩头声响起。
孙妈妈说:“四小姐,你这又是何必。”
林曼不接话,只闷头叩拜着,老太太眼中的激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缓缓褪去。
老太太虚虚抬手,颤抖着招了陈妈妈来。陈妈妈知她是有话说,赶忙过了去,俯在老太太嘴边听。
老太太言毕,陈妈妈潸然泪下,跪在老太太床头抹泪道:“太太,您现是气着,若是不气了,该是去哪里寻四小姐好?”
老太太咿咿呀呀的磨着牙,手一起一伏拍打着蓬蓬软软的床面。
陈妈妈无可奈何转膝问林曼:“四小姐,您为何……为何一定要这样……”
林曼的脸颊已经瘦得凹陷下去,眼眶深黑。她五体投地,低声抽泣,默默不言,显是固执至极。
陈妈妈无法,只得转述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说:林家四小姐今夜得了急病,药石无灵,一命呜呼。从此林家再无林四小姐。
林曼泣音颤颤,回道:“叩谢母亲成全。”
老太太转过脸去,朝外头萧瑟凋零的树木看去,仿佛没有听见林曼的话,也仿佛再看不见屋中的这个人。
也是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日,她日日看着这个自己最宠的孩子完全没有要退让她的意思,愈渐憔悴下去,老太太也曾心软过,却从薛姨娘口中听闻了赵隐其人,整颗心都凉了个透。
她要心软,可心软的代价或赔上整个林家,她一世再糊涂也知道,若是一朝心软了,过身之后,如何同林家的祖宗、同林老太爷交待?
这不是个明智方式,却是老太太狠心想到的最好办法。在这个糊涂办法里,薛姨娘言语中隐藏着的潜移默化的诱导,实在起了不少作用。
按理来说,依着老太太的脾气,或让人绑了林四小姐,强送她嫁去直隶也不定。
陈妈妈不懂老太太为何突然间做出了现下这样如此决绝的决定。但她知道,薛姨娘一定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再几章林书茹就要长大了……期待她长大了随家人一道去到京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