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于棘藤之上,全身的重量皆是如此。让齐昭月整个人犹如身处水深火热,却依旧不理会膝盖骨密密麻麻的刺痛。可江知佑看到她咬着朱唇硬撑着抬眸,双手紧握的痛楚,却恨不得马上将她丢出殿外。

想出列说些什么,却被公孙正名拦住,“公主都已经这样了,你出去要做什么?她现在怕是最不想,是你来拦她。”

传上的懿旨上,墨迹还散发着淡淡清香。齐谨元抬眸,就听齐昭月就继续道:“儿臣此次请命,是为了出征一事。”

看朝中大臣议论纷纷,齐昭月道:“知子莫若母,太子皇兄贵为储君,的确不该行至远方,成朝中之患。儿臣禀凤印,便是昔日求与母后,若朝堂有异,但求与君同。”

“儿臣与江知佑婚约,定在半月之后。可东北震情,儿臣跪听慎然,成婚之日若是避开,安黎与驸马,怕是半年都不能依父皇圣旨之意成婚。”齐昭月道,“且不说此去凶险,可安黎自幼,只有父皇指给安黎的天定良缘。安黎愿从简下嫁,嫁妆充公,代太子皇兄之位,为民请命,随君出征晋县,今世不离。”

朝中寂然无声,齐昭月继续道:“儿臣与太子皇兄一母所出,都是嫡亲的血脉。安黎一介女子,无福似太子皇兄在朝堂上为父皇分忧。但求守己无过,嫁得其所,得安民心。”

“求父皇成全。”齐昭月一礼叩首,可一弯腰膝下的棘藤便刺入一分。三叩完毕,整个人都轻颤的不行。

“皇上。”江知佑出列,“此事可以容后再议,只是棘藤棘人,公主之躯,如今跪上朝堂,怕是要尽快请太医医治才好。”

“安黎求父皇成全儿臣为民之心,为夫之念。”齐昭月听罢,却再次叩首,“儿臣本不应行此大礼,但求父皇决择。”

“礼部似旨。”齐谨元望着懿旨,吩咐着:“安黎公主于三日后下嫁,暂缓新政。十里红妆,普天同庆。”

“儿臣谢父皇隆恩。”齐昭月叩首,可就听齐谨元道:“安黎,因大军探寻,你本该早些出嫁。但与之同征……”

“儿臣心意已决,既然父皇依然赐婚,儿臣必然与夫君共患难。”齐昭月道:“安黎之躯,必会谨慎万分,不给大军添堵。”

“臣等不敢。”武将听着这话,顿然回敬。

傲骨如此,铮然是一群武将都知晓棘藤之利,为之动容。

“此事细节,稍后再议。”齐谨元望着齐昭月似是病入膏肓的脸色,道:“自古没有公主上朝议政,如今你跪棘请命不动朝纲,为民所谋。便先起身,退出去。”

“安黎不该扰乱朝堂,是安黎之失。”齐昭月欲撑着站起,却发现手脚无力。最后被撑着立与朝中,齐昭月才道:“父皇,儿臣有一事,欲问问殿中臣子。”

“本宫是有听说的。不少大臣欲要委屈自己的千金,给驸马作侧。”等齐谨元抬眸,却并无排斥之感,齐昭月便洁声道,“所谓夫妻,怎会连患难都共不得?若诸位大臣千金,愿与本宫同随驸马出征,不惧生死。本宫亦不为难,待出征归来,便唤她们一声妹妹共侍夫君。”

寒光斜秒过朝堂中面色有些诧异的臣子,齐昭月苍白的脸色缓吟一笑,“自然,本宫的这些‘妹妹’,都要安好无事的,从东北回来才好。万一在途中得个什么灾疫,本宫可不能保证她们好好的。”

“固然也说不准。到时候是不是本宫出了什么事,你们的女儿刚好就可以顶替了本宫的主位。”

“公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臣等不敢任意揣摩。”朝中臣子陪着礼。

“如此,若诸位臣子的千金做不到如此吃苦,想必也不是因为爱慕驸马而委屈不了自己。”齐昭月道:“非真心待之,以后就莫要丢脸在本宫和驸马面前诉求,说自己痴心一片,是本宫容不得人,甚是恶毒。”

“臣等不敢。”朝中有几位臣子行礼。

“你们自然不敢。”齐昭月斜眸,“因为你们心下不快,又针对不了本宫,只能拿将军府开刀。”

朝中寂然,齐昭月继续道:“原本将军府昔日尊荣,朝中任何一位大臣都需敬三分。本宫如今当着父皇的面,便敢同你们说,欲要不劳而获还给将军府添堵,就千万不要让本宫得空,好好的回敬一番礼道。”

“公主在高堂之上如此大放厥词……”朝中有大臣针对着,

“二十四阶,本宫是一一跪过来的。”齐昭月虽然虚弱着,声音却依旧凌厉,“本宫便有朝堂上言论之权。你若不服,大可自己跪上来试试,本宫不拦着你。且不说本宫警言之句,又是如何?本宫于你们是君,你们是臣。本宫都未出嫁,一堆纳妾的便出来扇本宫一耳光。照着你所说,本宫不加以‘大放厥词’,还要蠢的将另一边脸艺饽涉实属应该,以后还要给妾室好生伺候着端茶敬水?本宫一国嫡亲公主,会受着这样的气?大人莫不是脑子糊涂了,今日早朝还没睡醒吧?”

方才还跪着隐忍的人,现今就狂傲起来,实属让群臣诧异之时,不得不感慨,皇家本就有资本如此张狂,奈何呀奈何。

于齐昭月而言,可以出手却硬是要软趴趴那才是脑子秀逗了!

群臣默言被撼,江知佑却看着齐昭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双眼迷离着,缓缓虚弱的闭上,身子软若无力。当即便出列,恰好赶上她昏去的一瞬。打抱而起就同齐谨元请辞,“微臣冒犯,但公主实属体虚,还望皇上容允相退。”<


状态提示:第60章 咬唇--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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