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由此,终究是当初东宫那位太过暴虐所致,毕竟眼下这位储君并无此等恶名。想要废除与他,必得费些手段,再则这位本是元后所出,嫡出的名分显而易见,即便他田家再多功勋,在世人眼中也是万万越不过的!”
接口一句,转而却是低叹摇头:“只可惜了,那为胞弟铺平道路的余国公主!想当初为何自求和亲,必是与此桩有关。”
“不错,原是万岁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在那危机时刻又是这般大度,牺牲自己只为求得疆土安宁。无论是帝王面前,还是以父亲的身份,必为此而心存愧疚!”顿住扣击桌面的动作,以指为笔缓缓写下一个‘变’字。
早已是默契十足的两人,那旁的二奶奶不禁点头应道:“此刻京中本就因半月来的雷霆之势,搅乱了人心无数,若是他田家还欲趁乱触及东宫之利,必是至死方休!”
抬头看了眼皇城的方向,才接着言道:“就以户部之前的多项变故来论,当今这位都是那遇事极为冷静之人。何况他若无意传位于太子,想必早在六皇子有意储君之位时,便已着手替代之策。”见这旁的相公也是不住点头,忙又补了一句:“可见,这一切反倒是这位有意为之!”
“娘子所言颇有见地。只怕那田家却是会错了意,想来无需多少时日,这百般的辛苦便要化为乌有咯!也愈发让人是倍感惊心,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尚且如此,我等授命行事的臣子,又该是怎么下场?”
不觉连连摇头,顿觉当初的另辟蹊径是何其的正确。毕竟这等权势之争,本就与自家无关,又不曾有哪高官厚禄之想。还是莫要参与其中才好。只是家中那位一心仕途的兄长,此刻反倒成了卢临渊的忧虑之源。
“此事又不便同我家兄长明言,就是老爷仍在京中,定不会如同我们一般作想。这等乱象之下,终免不了杀错几个无关人等,何况还是手足之争,更再难幸免。”不觉已是转向对面东厢,低声感叹。
听他如此一叹,身边之人已是出言劝道:“想大伯他本就是常随老爷出门见识,又是一心只作仕途之想。必定比起你我来,更为明白其中的门道。更何况,还有多年为官的老爷一旁教导着。怎会有那闪失可言?”
转而不觉苦笑道:“反倒是我娘家那头的父兄,因运气不佳才无辜着了旁人的道,毕竟也是鲜见的很!但并未一撸到底,如今想来却是颇为蹊跷?”
“对啊!任谁轮上这般的大案,还能外放为官的。确实难得。更何况你父兄三位都是如出一辙,只去了先前的高位而已,置于旁的责罚倒是……。”接到这句,夫妻俩都不由怔怔望向对方。此番在背后大力支持六皇子夺嫡的田家,不正是出自卢龙郡?
难道说,娘家父兄当年的案情。并非是误判所致,而是当今这位有意为之?亦或是自己夫妻二人,想岔了不成?
这早已被京中忘怀已久是叶家一门。此刻却正在返京途中,若是这叶渟涵早得了消息,必是惊呼连连。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与其说当今这位所料奇准无比,倒不如说那田家是早有预谋。
若非他家久已有这谋嫡之意。又怎会轻易惊动这位的防备之心?
由此看来,的确不乏暗中授命与当今这位。留在那田家所在的卢龙郡内,查找各项佐证以待日后之用。想到这层,叶氏不免连连摇头道:“如何是好?伏在暗处,虽有隐身之策,但对于有心谋夺那极位之人而言,却是宁可杀错一百,也绝无放过之意!”
对于妻子的担忧,这旁的卢临渊又怎会不明。虽说岳家二老及舅兄们,都未曾见过一回,每每有家书传来,也多以安慰之言居多。但叶氏一门若是就此遭了不测,却是谁都不忍目睹之事。
更何况,身后若有娘家可依,想必也是娘子之幸。还记得,初来之时,夫妻俩才往乡间那回,确实是囊中羞涩之极。叶氏在嫁妆中的点滴所获,已可见岳父为官是何其的清廉。
虽说洛阳纸贵,能有那许多书简压箱,便可见这叶府祖上也并非穷困潦倒之家。但唯见书简,半点金银都难觅其踪,却已凸显了叶府的艰难所在。
“看来,你我的到来却是意义颇大!想我卢府当年,也曾有过一断不堪回首的艰苦岁月,即便到了眼下,比起旁的官家而言,还略显不足,再反观你娘家叶氏一门更是如此!”
那旁叶渟涵已是不住点头:“以妾身看来,也好似这般无疑!本想清廉为官,却因家中拮据非常,而慢慢走向另一头的,想来也是大有人在。只是苦于府中无人懂得经营一项,不免也是太过悲哀了。”
端起杯来饮了一口,更是清了清嗓子,提高两分声量道:“想夫君你本就志不此,你我夫妻二人好生打理手中的各项营生,也好在今后两府有需要之时,援手一二!”
忙是颔首笑道:“为夫也正有此意!本就是一母同胞,这些日子来也是有目共睹,为了维护我这兄弟的名声,这位却不惜……。”如今每每回想起那桩来,卢临渊心头便只觉是暖意融融。
毕竟自来到此世后,本以为在无前生时的手足相亲之感,却原来这位一惯老成有余,而亲切不足的卢家大爷,也会有这感人之举,比起旁人来,更为珍惜这份兄弟之情,又怎能不为之所动?
若说初来乍到之时,兄弟俩并无多少交际,但自前番入京任职以来,确实越发亲近起来。更有一段后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