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旁太太是感慨颇深,另一旁舅太太又怎会不明白,她身为人母之心。想他兄弟二人虽都是嫡出亲生,但一个注定与祖业无关,必将要分府出去的,倒不是再无来往,只是公平二字与他却始终无缘了!
这等之事,漫说是他卢府一家,任是哪户也都是如出一辙,只是身为人母不免感叹一二,也是情有可原。想及自己几个孩子,又何其不是一般作想。更不必提,自家那命运多舛的女儿,愈发是让人为之心痛不已!
倒是唤了二奶奶来的鲁妈妈,推门而入之际,两位太太才收拾了心境,重新端茶浅啜了两口。
待等二奶奶下手落座,那旁舅太太才开口问道:“此番营建四合小院一事,的确颇为不错。但近邻一处的方正之地,只是这京城之中怕不好寻,你家相公可曾提及过一二。”
果然如此,只是这话由大舅母今日特意来提,倒让一旁的叶氏暗自吃惊。此前听得夫君言道,好似太太颇为看好这桩,为何却是前日才得了消息的舅母,更为积极。
此刻却不是仔细思量之际,还是先将已在嘴边那句,吐露与对面二位知晓,才是当务之急。只是如何将这两位引向那片所在,便需小心提点才是。
收了心中所虑,不觉已是抬眼微笑道:“不瞒大舅母,相公确实与妾身提及过有关此桩,只是最为合宜之地并不这般容易寻的。”略侧了侧身,望向外院那方,才接着言道:“就以我们卢府眼下这片地界而言,虽比不得紧邻顺天府衙那一带热闹非常,却可算得闹中取静更利于居住的所在!”
提到这项,不提这旁的卢府主事之人,就连那旁的舅太太也是缓缓颔首。见这般情景。又继续往下道:“既然有心将营建好的四合小院借租与上京赶考的学子,便离不了一个‘静’字。这最为合宜的所在,自然是紧邻一片而建,方能剔除间隔与其中的杂乱之象。”
“这第二嘛,即便是租借与人暂住一时。为保持安宁氛围,在选定租借之人之时,只需滤出那等不利之因,便无须担忧了。”
两点提醒完毕,却不敢再言及其它了,毕竟以昔日这位的所见所闻。必是再无可道明之处。万事不能太过了,还是略有欠缺,才是最为合理。
见对面两位已是互望了一眼。不免暗捏了一把冷汗,莫不是依然有些过了?正当二奶奶心有忐忑之时,却听得那旁舅太太已是先于太太,含笑点头道:“的确有些道理,你们小两口倒是无话不谈。想必也是你家相公,同你细细提及过的?”
“不是提及,而是两人商议的结果罢了。”只是此话万不能人前提及,不觉已是颔首应道:“正如大舅母您猜想的那般,才听了相公说道起营建四合小院一桩,便因不明其中之故。反倒问出为何不索性修一处客栈来借与他人经营,才更好些?”
不想这句,才刚出口已引得这旁的太太。接口追问一句:“那他又是如何作答的?”
忙是点了点头,接过这句:“那日夫君就道,虽是为入京赶考的学子们建筑这一所在,但也不能全然不虑,待到此般赴考大潮褪去之后。我家营建那处又该何以维持?”
提过此言,不免抬头看了对面两位。才望向窗外接着道:“所以相公才有了建筑四合小院之想,必要之时还能借与中等人家居住,也不失为解决之道。”
“提到这桩,到底还是咱们家这位提举大人,想的周全!”看似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句,落入太太耳中却是同样欣慰。或许正是因他自幼羸弱,无论是满府上下与他屋里之事也好,还是他自己罢都比常人更细致三分。
想到此处,不免是暗暗点头,本就是个前途无量的为官之材,只叹此事却始终不能随了心愿。不过如今有这么一位,陪在身旁倒是让人安心不少。
转念之间,那旁大嫂更不免接了一句问道:“那你家相公可曾提过,此前可曾寻访过合宜之地?”
听到这关键所在,自然是倍加用心聆听,只盼着他姑母家的这位户部提举,真就寻到了一处好地界。如此一来,大家凑齐了银两,无论是需破土动工也罢,还是只要稍作改建也成,只求能在下次恩科之前修缮一新,便可为两府多添一分不错的进项。
只是得到对面这叶氏的回答,却惟有轻轻摇头罢了。
“想他虽在户部任职,到底也是身在官衙之内,除了五日轮一回沐休之时,方能出得府去探查一二,的确是难为与他了!”不待这旁太太接话,那舅太太不由已是低低叹了一句。
如此一叹,倒是将叶氏早已在嘴边之言,引了出来。不免也是低声应了一句:“侄媳这话却不知,当不当讲……不过是略听得相公提过一回,却不甚详尽……。”
谁知闻听好似有了转机,不提那旁的舅太太了,就是这旁的正经婆婆不由的出声提醒道:“本就是府中大事,我们几人又都是官家出身,漫说提及这经营之道来,都不甚在行。”
说着忙是抬手一比:“想必都不及东厢房中的魏氏,才对!也正因如此,咱们更需集思广益,才得取长补短寻一方最为合宜之处来!”
被她这番言语,那旁的舅太太更是提起了兴趣:“对啊,理应这般的!你们家大房那位,若不是身怀有孕经不得这等突然之事,本该唤了她来过问一二。如今咱们也算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咯!”
此话一出,当即引得这旁的太太轻声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