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好歹这西北本就算作国之边界,即便再无外族蛮夷之忧,终究有些兵士可抵御一二,那家想要乘乱行事,只怕还要掂量掂量。”顺手拿过桌上的茶盅,啜了一口,才接着念叨一句:“还是将这庄上的诸多排布妥了,咱们也好早日转回渌水去,那儿才是自家的基业所在。倘若真是避不过一场大乱,直接往深谷里隐身而去,再将那条小道上覆上两遍土,保管让后来之人寻不出半点痕迹!”
这本就是当初置产山谷的原因之一,正是为了避乱之用。原先想着一家子的安危,那会儿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情形,选了这般的所在才好退避外间纷乱之时。
且不说,那沙漠绿洲到底是旁人的地界,万不得已还是莫要向求与人的好,到底不敢轻易踏入。真也与那廖家人一般,出身普通倒也也不惧什么,然而自家的身份却是大大的不同,到底不能因此落了把柄在旁人手上。更别提这节骨眼上,还需多留一份心思的好。
想到主子一惯的沉稳谨慎,一旁的老管事也不免颔首认同,终究关系到一众人的大事,确实不敢出了纰漏。二爷这般未雨绸缪,也不是无的放矢,好歹留着一条出路,也是不错。
待到老管事退出了正院,卢临渊也顺势转回了正屋,径直接手抱过了儿子,才使了个眼色与叶氏。见他如此,这旁二奶奶也忙停了手中之事,屏退了左右,随后进了内室之中。
“如何,可是也有店家看出了端倪?”
“娘子是一猜便中,老管事已是一路赶得急,到底还是被人占了个先,这不愣是多跑了两个镇子,才晚了三日到家。”
闻言,这旁之人也是轻轻颔首:“本就是意料之中,那小吏得了消息既然能卖了与我家,自然也可另传了一遍与别家知道。何况这一路之上,多少个衙门都有消息传到,能采办齐了这些已是不错。真等他们都醒过神来,只怕早已没了咱们的份,就不知梁掌柜那儿,可曾占了先机。”
“只怕更难!咱们这等荒凉之境,还能寻出好几家明眼人,更何况那等地界?”这话倒是不假,离着京城越近也都越是惊醒!
再加之,官家已有许久不曾上朝理政,更是让众人官场老人绷紧了那根弦。连带着商家们也是各自着急准备着,想必此时整个京畿一带的商户,也都没几家是闲着的,才对。
果不其然,仲秋才刚过两日,那位便已是不成了。随之而来,田家的没落也是在所难免,紧接着那位所出的皇子,也因此一病不起到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要知道,此般之时田家已是失了后宫的掌控,再添上唯一留存的希望,可如何是好?殊不知,那位病倒之人却迟迟不得好转,反倒令原本一触即发的党争,赫然陷入了难得的平静之中。
“真正是愈发的诡异起来,按理说田贵妃薨了,以这位往日的性子只怕愈发嚣张才对,为何一反常态,就此一病不起了?”
此刻与长子书房对坐的卢侍郎,也是一脸不解的低声应道:“只怕也是退避之举。万岁久病未愈,而今执掌后宫多年的贵妃又突然暴毙……。”
一听老父口中那句,已是轻不可闻的‘暴毙’二字,不觉也是眉头一紧,果然还是有些蹊跷。忙是抬头看向这旁之人:“父亲之意只怕后宫那位,并非是因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