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诚把伞□□包侧的夹带上,正在吞云吐雾的卢主任递过来一根中华。
“这是小罗、小温。”李主任说,“后面的是王婆。”
项诚转过身,朝她微微欠身,卢主任说:“她住在迟小多旧居隔壁,前段时间,和区老负责轮流盯梢。”
项诚忙道:“谢谢王婆婆。”
“不客气不客气。”王婆婆答道,“应该的,小多是很好的小孩。”
“原来你们一直在保护小多,多久了?”项诚朝卢主任问。
“从我们发现到今天。”区老开着面包车,戴着个墨镜,说,“三年,起初是我和王婆,那只魔也许是因为忌惮组织,迟迟不露面,后来想着既然你来了,就索□□给你了,果然,终于钓着一只大鱼。”
项诚有点不安,却没说什么。
卢主任拍了拍项诚的肩膀,说:“你做得很好,小项。”
“我还是不明白。”项诚说,“迟小多一直没有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鸱吻。我也不知道,鸱吻为什么盯上他。”
“这个就不要打听太多了。”卢主任说,“这只家伙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既然找到了它的下落,围剿就行,尽快解决掉。”
“当事人还在家里?”区老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项诚。
“是。”项诚说,“邝兄去保护他了,除非鸱吻会□□术,否则不可能再伤害小多。但一天没有搞清楚,我就一天放不下心。太冒险了,我不该把降魔杵留在鸱吻身上。”
“你很快就能问它了。”区老打方向盘,从小巷里转出,珠江大桥上拦着路障,警灯一闪一闪,江水洪流漫过了桥面,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猛兽正在江中兴风作浪。
区老掏出证件交给特警,特警核对无误,齐尉拉着车门顶上的稳固把手,大声问道:“清场了吗?!”
“已经清场了!”特警喊道,“我们撤了!交给你们了!”
路障撤空,面包车倒车,掉头,驰上珠江大桥,风急浪险,世间一片黑暗,天空阵阵雷霆,江底暗流汹涌。一个巨浪打来,掀动钢索,面包车开到最高速。
“开始。”李主任说。
在飞驰的车内,狭小的空间中,所有人靠边闪避,项诚坐在车内正中央,双手一拢,做了个动作。
黑暗的江底射出一道光,直通天际——
插在鸱吻脖颈的降魔杵剧烈震动,发出刺眼的白光,那道光柱在江面飞速移动,穿过大桥,冲向珠江下游。
面包车铲上了桥栏,在倾盆暴雨中拖出一道雪白的水花,车门打开,四名驱魔师冲了出来。
雷声阵阵,一道闪电劈中不远处未完工的大厦,绽放出跳跃的强光。
迟小多抬头看了眼窗外,手里继续搓内裤,睡裤泡在盆里。
春森小区保安亭外,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邝德胜半个身体浸在下水道井口里,头部侧靠着路边的花圃,电动车横在地上。
警靴踏进小区,淤泥陷在水坑里四散。
“民警。”男人的声音说,“调查点事,二栋六杠三。”
保安开门,把那男人放了进去。
迟小多一脸抓狂地洗裤子,心想还好没和项诚一起睡,不然尴尬死了,音乐声中,他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动静,关了音乐,听见有人敲门。
迟小多光着屁股跑向猫眼,看见杨星杰一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外。
“小多!”杨星杰说,“你在家吗?”
迟小多:“等一下!我去穿裤子!”
杨星杰:“……”
杨星杰进家门的时候,地下湿了一滩水,门毯上留下一个漆黑的鞋印。
“快进来。”迟小多忙道,“没带伞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杨星杰脱下外套,说:“刚办了个案子,就在附近,下大雨也打不到车,正巧过来了。”
迟小多拿毛巾给他擦头,杨星杰坐下,说:“王兄让我来看看你,他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什么事……你室友呢?”
“他……”迟小多微一顿,说,“值班去了。”
迟小多给杨星杰倒了杯热茶,杨星杰笑着说:“你新家地段挺好,怎么也不让我过来?”
迟小多忙着去拿电吹风,杨星杰解开衬衣,现出脖侧深可见骨的一个黑色血洞。迟小多拿着电吹风过来,杨星杰帅气的脸低下挡住了咽喉上的伤口。
电吹风被打开,嗡嗡地吹着杨星杰的短发。
“小多。”杨星杰说,“你记得我吗?”
“什么?”迟小多把电吹风一关,问道。
“上次问你的事,你考虑出结果了吗?”杨星杰问。
迟小多笑笑,又打开了电吹风,嗡嗡的声音里,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杨星杰转头看他,似乎在期待一个答案。
珠江大桥上,雷鸣电闪,齐尉与另两名年轻的驱魔师踏在木板上,乘风破浪,冲向江心。
项诚长身而立,站在一根竖杆的顶端,天顶的狂雷映亮了他满是雨水的脸庞,他的双手犹如操控着一道无形的能量,随着波涛汹涌的江心中翻滚的浪潮而不住移动。
鸱吻终于再坚持不住,一声咆哮出水。
巨浪掀起,一头漆黑的庞然大物飞过天空,划出一道弧。
“收!”项诚怒吼道。
降魔杵嗡然离开鸱吻身体,流星般飞向地面,项诚接住,继而双手持棍,斜掠,前挑,射出一道银色的夺目光辉。
与此同时,齐尉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