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4389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因为刚才受的伤吗?”
随即,音响里传出滋滋的电流声,支持人关闭话筒,显然正在和附近的工作人员交流。
在全场的惊呼声中,f4389侧倒在地,两只前爪抱着脑袋疯狂地甩动,模样极其焦躁。
包厢里,所有人惊讶地站在玻璃围墙之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弥漫开来。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之前没有修复好?”
“你看它背上的伤,伤到脊椎了呢……”
“还行不行了艹?!老子刚才压了这么多钱在这玩意儿身上,临门一脚给我整这出?!”年轻男人暴躁地一脚踹在茶几上。
丁零当啷,上面的酒杯倾倒,红酒顿时流了一地。
那些女孩子吓得一个个不敢再说话,躲在墙角,假装自己不存在。
男人低头看向博士,“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老子今天要是输了,你他妈研究所明年的资金……”
一只皮鞋踩在浸满红酒的地毯上,色泽饱满的酒液如同血浆,从鞋底缓缓溢出。
年轻男人猛地噤声。
伊恩站起身,一边整理西装外套,一边淡淡地看了眼身边的人。
刚才还暴跳如雷的年轻男人顿时气焰全消,被男人这充满威慑力的一眼逼得直接后退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去窗边看得更清楚些。”伊恩皮笑肉不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包厢里静的可怕。
年轻男人又退一步,脚底摩擦在地毯上的声响,激得他头皮一麻。
伊恩礼貌颔首,走向窗边那抹纤细的背影。
“……”
年轻男人如临大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想去摸酒杯,却摸了个空,烦躁地朝工作人员挥手,然后一把抓过面前递来的新酒,一饮而尽。
艹。
他看着男人的背影。
是眼花了吗?
刚才有一瞬间,他仿佛在博士的眼睛里,看到隐隐血光。
——浮华,喧嚣,在一道光怪陆离的红色漩涡中,尽数消失不见。
温欣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从脑内抽离。
血液仿佛流淌的溪水,发出潺潺水声,自耳边淌过,她的眼前刹那间一片血色光影浮动。
她的意识进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恐惧,没有迷茫,甚至带着欢欣鼓舞的喜悦,蠢蠢欲动般,如春日破土的笋芽,开始在这片血色光影间疾速穿梭。
无数细密的血管掠过,很快,她看到在那片血管中间,最尽头的位置,有一缕鲜亮耀眼的白光,仿佛夜幕中一轮莹润月色,为她照亮了脚下漆黑的路。
她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她的意识突然被一股奇妙的力量钳制住,她看到头顶处有光,不同于远处的那道,头顶的光极其刺眼,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肆无忌惮地照进这片美丽的血影之中。
她抬起头,在那片不住晃动的光中,看到了两根断裂开来的脊柱。
“疼……”
一个痛苦的声音响起。
像是从远方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
温欣感到出奇地愤怒和难受。
“疼吗?”
对方发出一声嘶鸣,做出了回应,与此同时,眼前的血影剧烈地浮动了两下。
“嘘。”她闭上眼,耐心安抚,“不怕,有我在。”
——陆予珩望着顶层包厢的方向,在全场的惊呼声中,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天呐!另一位选手居然重新站了起来!他会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殊死一搏吗?毕竟4389不知道还能否再继续战斗……”
胸前的撕裂伤足以致命,男人单手撑着膝盖,吐出一口血。
他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液,粗重的喘息声几乎掩盖场馆内沸腾的人声。
失血过多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闭了闭眼,将神识探过去。
玻璃围墙之后,女人低垂的眉眼被一道阴影笼罩,殷红的唇色无比刺眼。
“温欣。”
嘴唇微动,陆予珩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温柔地念出这个名字。
你在做什么?
无论如何,她的样子令他不安。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缓缓自黑暗中浮现,出现在温欣身后。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陆予珩猛地直起身,抬头看向顶层包厢,眼神中充满了警告意味,随即,便被一声支离破碎的呻口今吸引了注意。
全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上千观众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下方。
只见原本苦苦挣扎的人囚竟然安静下来,脖颈上下鼓动,发出几声微弱的嘶鸣。
然后,温顺地闭上了眼睛。
全场哗然!
几步之外,陆予珩眸光微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拳猛地攥紧!
主持人的解说生涯再次出现危机,“这样的话,可能今晚最后的……呃,f4389它,它……”
电流声响起,工作人员掐断了他的话筒。
极致的安静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
场馆内,突然扬起一阵风,在那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似乎有某种蓬勃的生命力,正在4389的体内蠢蠢欲动。
陆予珩眯了眯眼睛。
恍惚中,他感到肩膀一沉,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笑眼弯弯,踮起脚尖,贴近他,伏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顶层包厢。
“温欣?”伊恩俯身,一只手按在玻璃上,将嘴唇贴上她的耳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