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晚上,女王终于有了决定。
她叫来管事的太监,对他说:“去,传朕口谕,喜乐公主明天出嫁,与龙炎国九太子成亲。”
“是!”太监领旨而去。
当喜乐公主接到信息的时候,彷如当头一棒。
她马上叫来自己的贴身丫鬟:“秋彤,你去帮我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皇宫。”
“公主,你要上哪去?”秋彤关心地问自己的主子。
喜乐公主很不高兴地说:“你别问这么多,赶紧帮我收拾一下。”
秋彤并没有动作,而是冷冷地说:“女王已经吩咐过奴才,要看好公主,不能让公主随便离开自己的房间。”
“你……”喜乐公主没想到,女王竟然早有防备,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线人。
喜乐公主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相信的贴身丫鬟竟然如此轻易就背叛了主子。
秋彤上前来,把公主插在头发上的金钗解下来,帮她把长发梳理顺当后,冷冷地说:“公主,睡一觉吧!一觉睡醒,公主就该出发去龙炎国了。听说,龙炎国的九太子长得非常英俊,而且勇武善战,是公主理想的婚姻对象。”
“滚!”喜乐公主一巴掌打在秋彤的脸上,狂叫着:“叫你多嘴!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就会嚼舌头的死奴才!”
秋彤被喜乐公主一巴掌打在地上,她一边呜呜咽咽地哭着,一边躲避喜乐公主踢过来的脚。
看着被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秋彤,喜乐公主心如刀割,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和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王母亲有什么区别?同样的爆裂,同样的泯灭人性。
喜乐公主一边哭着,一边把秋彤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从衣服上撕下来一片绫罗,帮秋彤擦去嘴角上的血,一边梦呓般地喃喃自语:“秋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等我去了,这里的东西全都是你的。我求母后,把你打发出宫,早点回去家里,找个好人家嫁了。生生世世,不要再回到这个吃人不吐渣的皇宫里来。”
秋彤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公主,奴才对不起公主!只是,我身为奴才,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女王陛下的命令,奴才如何敢不从?”
喜乐公主并没有回到秋彤的话,她看了看微明的天色,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把散乱的发髻挽起来,重新涂上脂粉,描眉画眼,一个美艳的喜乐公主出现在镜中,只是她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送亲的队伍走在帝都的大街上。
喜乐公主掀开轿子的一角,看到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
沧澜女王的命令谁人敢不从?一声令下,整个帝都的人都要在家门口挂上喜气的彩灯。
这喜气虽然虚空与诡异,但红得令人窒息。
远处,一架马车飞驰而过,喜乐公主看到,马车上是头发散乱的冷将军。
她连忙叫抬轿的人停下来,但轿夫并不理会喜乐公主的命令。
负责送公主去龙炎国的太监一个劲儿催促:“快,快点走!要是错过了成亲的时辰,当心女王要了你们的狗命。”
抬轿的人死命往前跑?这哪有成亲的喜庆?竟惶惶如丧家之犬。
喜乐公主从怀中抽出早已藏好的匕首,把身子伸出轿子外,一刀一个,结果了两个轿夫。
送亲的人全吓坏了,没想到公主如此暴烈。
喜乐公主从轿子上跳下来,飞快地跑到骑马的太监身旁,利索地拉着太监的脚一扯,太监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滚!”喜乐公主一脚踢开想拉着她的太监,飞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午门,冷山被刽子手按着脖子,只等女王一声令下,就要送他上路。
喜乐公主骑着马飞驰而来,冷山听到公主的声音,连忙抬起头。
两人深情的目光相对,纵有万语千言,却也只剩泪千行。
看到公主赶来,沧澜女王手中的令牌一扔:“砍了!”
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大刀,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心寒的冷光。
刀落之际,冷山血溅当场。
喜乐公主昏了过去,等她醒过来,发现月亮挂在山腰上。
这是大漠的夜,如此清冷,如此凉薄。
喜乐公主想起了冷山,在失去他的那一瞬间,她也追随着他埋进了黄土。
现在,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具要替冷山报仇的、没有感情的机器。
在龙炎国,喜乐公主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九王子对她温柔如水,但是她对这人毫无感觉。只是,她必须得到他的欢心,他是整个龙炎国最有机会承继皇位的人。
新婚之夜过后,喜乐公主恍如换了个人,她虽然美艳如夕,却步步为营,她辅助九王爷登上大位。
在九王爷登基典礼那天,她的夫君意气风发,振臂一呼,万臣对他顶礼膜拜。
母仪天下的她满足吗?
绝不!她在登基大典结束后,亲自下厨为她的夫君炖了一壶大补汤。
当龙炎新国君喝了他夫人亲手炮制的大补汤后,七窍流血而亡。
喜乐公主竟然毫无感觉,只是心中稍微被刺痛了一下。她把夫君的尸体收拾干净,传了自己的手谕,新国君得了急病而死,太子年纪尚有,她要垂帘听政。
从垂帘听政的幕后指挥到走上台前成为龙炎国女王,她只用了三年时间。
这三年,她遇神杀神,只为了反攻沧澜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