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日柳怀熙和陆云瑶说了些什么,总之再过两日来寿安宫请安之际,二人明显有说有笑的。
程慕娴和太后倒是放了心,只有陆又白,一直拧了个眉头。
他还是觉得这二人不对劲。
陆又白不知道的是,在他怀疑柳怀熙的同时,柳怀熙那日从勤政殿回到自己的瑞王府,一路上都是心慌的。
若不是他定力好,只怕早就被陆又白看出来端倪。
以至于自己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都不自知。
他足足在密室里头呆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安下来自己的心。
若是——实在逼不得已,他只有先下手为强!
管他什么婚宴,只要是阻拦他的大计,全部都得毁掉!
毁得一干二净!
然而现在的寿安宫看起来一片和乐,太后还在笑眯眯的过问嫁衣的事情,问的陆云瑶整个人脸都红了。
程慕娴轻轻拍着怀里的崽,咬唇轻笑。
日子要是这么过去就好了。
可是现在韩芷柔还没有被抓到,这日子想要彻底安定下来,还早着。
不过没有关系,这并不妨碍她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哪怕意外先一步到。
一行人到天黑方才散,临走之前,柳怀熙和太后软磨硬泡了很久,才如愿带着陆云瑶出宫,而不是叫人在寿安宫留宿。
外头的雨一如既往的下,程慕娴坐在马车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实则她自己心里有数,起码还要过二十天的样子。
而且由于这场大雨的缘故,柳怀熙和陆云瑶成亲的日子暂时换掉,说是换一个好日子再来。
如今西昭因为连日的雨水缠身,百姓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若是在这个档口大操大办——就算是简化了流程,可在旁人看来还是不顾黎民死活,只会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孰轻孰重,众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陆又白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话里话外都头出来几分自信:
“卿卿放心,朕问过太史局。”
“他们说九月的时候雨水就会停了。”
陆又白当然不可能告诉程慕娴,他是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才知道的,这才拿了太史局说项。
程慕娴听着这话反倒是有点奇怪:上辈子太史局不是没有测算出来吗?
怎么这辈子算出来了?
压下心里的疑惑,程慕娴继续问:
“那陛下为何不告诉旁人?”
按照陆又白的个性,眼下西昭正在因为这场大雨烦恼,早一点说出来什么时候停,也好叫人有个盼头。
民间的怨念也就小一些。
“因为,有人想要从中作梗。”陆又白压低了声音和程慕娴说这句话,看出来很是信任她。
“臣妾明白了。”程慕娴清楚陆又白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加之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是她可以过问的,那就只能选择闭嘴。
“所以说,卿卿不必担忧。”
说这话的时候,外头的雨下的更大了些。
“嗯。”程慕娴看着他,眼里仿佛有一点光。
——
一晃就到了枫林唱晚的九月,初四那日,正是西昭大雨过后的第一个晴天。
哪怕屋檐下还在滴答滴答的落着水儿,却依旧阻拦不住西昭百姓的兴奋之情。
同时程安博在江南赈灾的工作也收了尾,想来很快就要回京复命。
陆又白还问过程慕娴要给程安博什么赏赐,程慕娴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她这个两面三刀的爹,更别说会替他提赏赐了。
其实陆又白也不想给的,谁让这个老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的卿卿?
可这次江南赈灾的事情,程安博确实是做的不错,不仅仅是赈灾到位,还成功遏制住了时疫,得到江南上下一致的夸奖。
这个时候他要是不给点赏赐,只怕会寒了一些大臣的心。
故而他才会来问一下程慕娴,说不定他的卿卿会有这方面的想法呢?
谁知道程慕娴就差一口回绝:
“陛下自己拿主意就好,只是臣妾的父亲本就品阶在朝中众多同僚之上,臣妾怕陛下封赏过重,引发其他老臣的不满。”
陆又白细细品味,倒是品出来了几分不想封赏的意思。
也对,他的卿卿在尚书府的日子过那么的艰难,怎么可能会想要给程安博好日子过?
只是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陆又白稍微一思索:既然不能封赏官位,那就赏银子吧。
于是,程安博回云都复命的那天,陆又白赏赐白银万两、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为此程安博感激涕零,连连叩头。
其实陆又白这么做还有个缘故——就是现在的尚书府里头妾室众多,就程安博那点月俸银子,怎么可能够看的?
故而陆又白这么一来,不仅仅满足了程慕娴不希望程安博更进一步的想法,还顺带解了程安博的燃眉之急。
可谓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同样来临的,还有陆云瑶和柳怀熙的亲事。
吉日就定在九月初七,显然没有几日。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宫里宫外连夜张灯结彩之际,陆云瑶在自己的郡主府,满脸的愁绪。
“师兄,我该怎么办?”陆云瑶心里是抗拒这件亲事的,只是没有证据证明柳怀熙做的那件事情。
空口白牙的话说出口,只会让人觉得是污蔑之言。
她这才会在众人面前装出来一副感情深厚的模样。
只是这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