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家打过了招呼,牧之揣着手机就打算出门转转,路过前台的时候还跟前台小姐姐打了个招呼,刚要踏出门,就被人家叫了回来。
论理作为一个前台是不该管闲事的,不过漂亮姑娘总会得到很多优待,特别是女孩子,总忍不住会替小美女多操心点,前台看她整个人洋溢着一种欠社会捶打的气息,还以为她是刚出社会呢:“呃,不好意思小姐,你的个人物品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的,要不要寄存下?”
牧之眨眨眼,住了这么多回酒店,还真是头一回考虑这个问题,是了,她住的那是个16人间!
不过现在麻烦在,若说贵重物品,确实没有,但里面每一件都是她损失不起的。但要存……
“寄存费怎么收呢?能给个折扣么?”
前台看她的局促劲就懂了,不过小地方的员工,多一半都沾亲带故的,巧了她正是老板的妹妹,这点主还是能做的,于是四下打量了下,见大厅里没人,小声的跟牧之说:“这样吧,你给我10块钱,只要不住它十天半个月的,我都给你偷偷存了,但是你平时取也要注意一点,看没人再来!”
牧之点头如捣蒜,千恩万谢的去存包。
吃了饭,盘算了下手里的钱,押金再加上这两天的花费,差不多就剩了700不到,多住一天都是钱,还是找住处重要。可一下午逛了几家大小中介,押一付三她是拿不起的,押一付一价格又高的离谱。初始贫穷会导致更加贫穷的理论她懂,可临到自己头上还是有浓浓的挫败和不甘。
忙活到了傍晚,镇中能转的中介都转过了,也去了几个小区看看附近的租房小广告,仍是一无所获。手机又快没电,牧之只好挫败的往回走。
疲惫,尤以心累为甚。
回去的时候在路边的小摊买了盒炒饭和一瓶矿泉水,什么“别的都可以将就吃食不能将就”,她现在都看到了自己山穷水尽那一天了,哪有心情管将不将就。
前台又换了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牧之对她疲惫的笑了笑,回去睡了。
第二天她又去其它小区转悠,现在都已经到了拎着袋面包走一天的程度,实在是每通电话都是钱……
又到了月上梢头,她看着一地稀碎的各色灯光,甚至不想回去。嘴唇干的裂开,头发黏腻腻的糊在了额头上,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不舒服不对劲,她甚至有一腔愤怒——就这么一点钱,租房肯定是租不到的,出这样的难题难道是在整她?
这想法一跳出来,她立刻被自己的戾气吓到了。贫穷不就是这么回事么,永远没办法满足哪怕是最基本的一点渴求。可现在能怎么办呢?中午回来的时候,她的“豪华单间”也住进了别人,同陌生人住在一起总是憋闷的,虽然人家也不大有跟她交流的**。
现在一桩一件的憋闷堆积下来,她站在一家店前的污水沟发呆了好久,才勉强排解出几分,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招待所。
一进门,正遇上两个前台在说这话,可能是在交接,牧之这时什么心情都没有,对她们勉强笑了下充作招呼,拎着她的盒饭往里走。
第三天她也顺便留意了下工作——这小镇也没什么网络平台可以看这些,只能人腿来回跑,问了几个地方人家都对她不大热情,叫她回去再看看……
又到了无功而返的傍晚,牧之在盒饭摊前无精打采的在群里报平安。大叔的各种材料都是熟成品,难得还愿意在大锅里给她炒一炒,又热乎又增香。
油腻的味道升起来,搅的她一阵阵反胃。
她木木的想,当初要是跟老颜学上两手多好啊,买口大锅怎么着也饿不死,哎,百无一用是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