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小哥有些不耐烦地赶了赶扒在门上的莫佩佩:“去去去,里边儿待着去吧。别妨碍我巡视。”
说完,便径直离开。
牢房内,除了三人组之外,其余妃妾都立刻团在一起嘤嘤哭泣。
宋碧泉听着就觉得十分头疼,没好气道:“一个个哭哭啼啼的什么样子!”
一个发髻凌乱的小妾顶撞道:“侧妃娘娘没听到那个狱卒说王爷已经死在北司州了么?我们不过是些弱女子,夫君死了哭一哭又怎么了!”
“是呀,娘娘怎么如此冷硬心肠!哭一哭又怎么了!”另一个小妾有些畏畏缩缩,但还是附和道。
其余妃妾立刻跟着叽叽喳喳起来,金柳杏也被吵得头疼。她在外一向是飞扬跋扈的模样,起身就去扇了起头的那几个妃妾的嘴巴:“闭嘴!再不闭嘴,我现在就弄死你!”
起头的妾室眼中含泪,捂着脸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反正王爷死了,死几个衷心又胆小的妾室不足为奇!听说这牢房里每日拖出去最多的就是尸体。
没个棺木,随便拿个草席子一卷就丢到乱葬岗去,是被孤魂野鬼吃掉还是被豺狼虎豹啃了,谁知道呢……”莫佩佩绘声绘色,说的煞有其事。
即使是宋碧泉,也变了脸色,莫佩佩对她眨了眨眼继续道:“所以啊,还是安静点待着比较好。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毕竟我们只是一群弱女子,与我们计较失了气度且也没任何价值。”
“啪啪啪……”牢房一边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莫佩佩急忙看过去,是一个锦衣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双眸狭长,鼻挺唇薄,入了秋还拿了一把折扇轻轻摇着,一副狐狸相的花花公子模样。
“方才是哪位娘娘所言?真是精彩啊。”
莫佩佩一阵心虚,敛着眸悄悄往一旁的一位妾室身后挪了挪。
可天不遂人愿,方才那位带头哭哭啼啼的妾室疯了一般扑到牢门那儿,一边指着莫佩佩一边道:“是她!是她!公子是她!公子,救救我吧,我不想待在脏臭的牢房里!我不想死在乱葬岗!”
莫佩佩:艹?淦!
“是你么?”容寻州合了纸扇,朝莫佩佩这个方向看来。
但是,莫佩佩感觉他应该看的不是自己,她悄悄往后转了转,金柳杏就站在自己右后方不远的地方。
“娘娘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娘娘不但天姿国色,说的话也十分不一般呢。来人,开门,请这位蓝衣裳的娘娘出来说话。”
金柳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别!是我说的!”莫佩佩从别人身后走出来,挡在金柳杏面前,“有什么话,公子不如与我说吧。”
容寻州方才热情的态度立马冷淡了下来,他上下扫视了一眼莫佩佩,撇嘴:“不必了,庸脂俗粉。”
卧槽?
莫佩佩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人不是狐狸,是真的狗!还是个颜控舔狗,鉴定完毕!
容寻州清了清嗓子,不再看向莫佩佩:“新皇下旨,诸位娘娘死罪可免,只是诸位毕竟是从康王府出来的,所以只有两个去处。
一,拿上银两贬为平民,即刻就可出宫去。
二,验身后被分派去宫中或其他地方侍奉。
娘娘们想清楚了就可以出来了。”
莫佩佩看向宋碧泉与金柳杏,心一横,上前去行了礼:“二位姐姐怎么安排?”
宋碧泉起身半跪行礼,被莫佩佩一把扶住:“我留下。”
宋宝鸢没被抓来大牢,想必是敬国公府保了她!敬国公府安然无恙,与他们对立面的宋修年就处于危险态势!
作为一个女子,不可上战场杀敌,不可上朝堂议论朝政,她能做的只有离权力近一点!权色交易,换取了权力才能在必要时刻帮宋修年。
宋碧泉心中凄凉,但还是从手腕上撸下一只玉镯:“眼下这情势,姐姐怕是无法履行之前的承诺了。这玉镯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妹妹收下就走吧。”
莫佩佩看向金柳杏,金柳杏笑得有些凉薄:“我也留下。勾心斗角我尚且能应付。出去了,我身无长物,也断不会去干那些肮脏营生,迟早困顿而死。”
人各有命,莫佩佩不再多说,笑着与金柳杏和宋碧泉抱了抱。
虽然与她们相处时间不长,感情也不知真假几分,但之前三人组的那段时光却是难忘的。
莫佩佩眼眶酸涩,转身拉了喵喵,喵喵体贴地扶住了莫佩佩,轻语:“没事,迟早要离开的。我们一起走。”
莫佩佩抓紧了喵喵的手,点点头,走到牢门口。
容寻州看着这个容貌平平无奇的女子,眉毛高挑:“你选什么?”
莫佩佩深呼吸几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宋碧泉与金柳杏,转身指着喵喵笑道:“我要出宫!她也是。”
容寻州怔了一怔,再次确认:“你确定出宫?”
“是的。”
“好。”容寻州从一边的狱卒手中的托盘上取了两个钱袋子递给莫佩佩与喵喵。
莫佩佩与喵喵乖乖地收了钱袋子,站在一边。牢房里的妃妾陆陆续续地出来,大多数都是选择留下,只有一个瘦小白净的选择了出宫。
容寻州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选择与狱卒送她们三个人一同出宫……
莫佩佩:舔狗不是应该去狂舔美人吗!跟着我这种庸脂俗粉干嘛!嘁……
走出牢房,容寻州忍不住问:“你怎么没选留下?”
莫佩佩勾唇反问:“这宫里有什么好的,非得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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