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论类别,应该算是暗器一类的。
但它并没有暗器的隐蔽和鬼祟,反倒是堂皇大气,那煌煌刀势哪怕未曾特意去感应,也能感觉到。
那飞刀,它本身就像是在宣示着存在感。
但若想到真正捕捉到飞刀的轨迹,也是难以做到。它就像是刹那芳华,不可方物也难以捕捉。
当然以上都是楚牧的想法,实际上,对于武功层次低的人来说小李飞刀就和强力暗器没差别,连眨眼都不到的功夫就已经取人性命。
至于什么感应到煌煌刀势啊,飞刀自带存在感啊什么的,一般人都做不到。
楚牧侧身看去,看到了一个双手掩住咽喉,死死瞪着李寻欢的诸葛雷。
看得出来,李寻欢并未下重手,这一刀就似是随手一击,但这也足以取诸葛雷的性命了。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飞刀拔了出来,瞪着李寻欢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李寻欢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更不会自寻死路。”
他将目光转向看似现在才反应过来的楚牧,道:“哪怕没有我,你也会死,并且死得应该不会太轻松。”
这少年看似年少,实际上却是给李寻欢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要说他没发现诸葛雷的袭击,李寻欢是绝对不相信的。
不过这些诸葛雷都已经不知道了,在吼出那句话之后,诸葛雷就已经气绝,根本没听到李寻欢所说的话。
“他为什么要杀你?”阿飞面露一丝疑惑,问道。
“因为他在碧血双蛇面前跪下了,而我们杀了双蛇,因为我们看见他跪了,因为他拿了东西,因为他不自量力,太过愚蠢,太多理由了。”
楚牧无视那淋漓的鲜血和尸体,过来重新坐回了位置,道:“小李飞刀,果真不同凡响,当真不知真正面对这一刀时会是怎样的感觉。”
李寻欢轻咳两声,道:“只不过是一种飞刀伎俩罢了,无论是大侠沈浪的沧浪剑法还是千面公子王怜花之母的天云五花绵,论威力都是胜过小李飞刀的不世绝学。”
“你果然知道了我的师承。”楚牧露出预料之中的神色。
“沈兄弟与那碧血双蛇说的话又没有特意掩饰,我又怎么听不出呢?”李寻欢淡笑道。
一旁的阿飞闻言,眼中似在滚动着无数中复杂的思绪,他紧紧握住刚取回来的剑,心中有种蠢动之感。
他虽然因为江湖经历不足,无法听出之前的对话有什么深意,但他并不傻,自然能听明白李寻欢话里的意思。
‘这人···便是他的徒弟吗?’阿飞看向楚牧,与其一较高下的想法更重了。
他想要看看,沈浪的徒弟到底有何能耐,比之自己又是如何。
“天云五花绵太过狠毒,王师叔并未传授于我,沧浪剑法我倒是练得不差,但以我现在并无信心靠剑法挡下小李飞刀。”楚牧说道。
要是开金身硬抗,楚牧倒是有信心,单靠剑法就不一定了。
小李飞刀应当是汇聚精气神的风云一刀,其威力难以估量。李寻欢这人的功力虽强,但还是无法匹敌楚牧,他真正强的是他的精神,或者说意志。
小李飞刀正是因为他的意志贯注于其中,才能发挥那例无虚发的威能,李寻欢说这只是一种飞刀伎俩,实在是太过谦虚了。
“希望有一天,我能正面领教一下小李飞刀的威能。”
楚牧站起身来,道:“我的事办完了,这便先告辞了。下次见面,我看看能不能克服自己的习惯,和李兄好好喝一杯。”
阿飞闻言,当即便要张嘴喊住楚牧,然而他的嘴巴才刚张开,便见那站起的身影如同镜花水月般消散。
楚牧已经离开了。
“好厉害的轻功,这等轻功出现在这么一个少年身上,当真是叫人难以置信。”李寻欢放下酒瓶,喃喃道。
若说先前还有怀疑对方是某个驻颜有术的老怪,现在在知晓了楚牧的师承之后,李寻欢便再无怀疑了。
距离沈浪、王怜花、熊猫儿等人出海还不到二十年,对方就算太怎么面嫩,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这样的人若是走上歧路,那会是怎样的浩劫啊······’
李寻欢想到之前楚牧言行,想到对方说自己以后会后悔,心中不由沉甸甸的。
他这一次重返中原,实际上不只是因为自己心有意动,还因为一封从中原千里迢迢送到塞外的信。
信中有言,如今的江湖暗流汹涌,金钱帮在明面上横行霸道,暗地里又有另一股庞大势力在暗中活动。
写信者忧心忡忡,言到江湖可能会发生一场空前浩劫,故以传信于塞外,将离开中原十年的小李探花请回来,以应对这场可能发生的灾难。
这时,铁传甲从外面走入饭铺,看到了现场这血腥的一幕,不由微微皱眉,不过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过来向李寻欢道:“少爷,我已经让客栈腾出了三间上房,都已打扫干净,少爷和两位少侠可以随时休息。”
风雪天气下客栈早就人满为患了,连一个铺位都没有,但铁传甲还是很有能力地让客栈腾出了三间上房。
他向来如此,如此地让人安心,能将所有事办好。
阿飞冷着一张脸拒绝道:“我不需要。”
“是不需要,”李寻欢也是起身道,“这死了人的地方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