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一个电话叫到医院,张素很是紧张。电话里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张巧她们几个就可劲儿嚷嚷老爷子下了病危通知书,吓得张素连公司都没去,也来不及通知章泽和章母,直接带着杜行止赶到了医院。
张家的女儿们守在病房外面像在发呆,在外地工作的几个男丁一时没那么快能回来,见到张素到了,一群人都有松口气的感觉。
张臻迎上来一把抓住张素的手,带着哭腔道:“大姐你可算来了,爸刚刚才从病房里出来,才脱离危险,我们几个都被吓死了。”
虽然跟张臻不太对付,可老爷子生病毕竟是个大事情,张素也急得不行,一听已经脱离危险,赶忙松了口气:“已经转病房了?脱离危险了就好脱离危险了就好。爸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又恶化成这样?前段时间血压不是已经稳定了吗?”张老爷子的承受能力有多强张素可是知道的,当初犯病到医院也只是因为太久不注意身体一次性爆发了而已。到医院之后分明一直有人贴身照顾观察病情,每天测量血压从饮食开始调整,按理说这样的生活方式再健康不过,前段时间医院还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活动了,现在却忽然又重新反复发作?
她目光一下锐利起来。老爷子绝对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到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反复无常地发作病情?她明明记得自己提醒过这群姐妹,不管有什么矛盾,在老爷子出院之前最好都先瞒着他。病房门口的守卫很森严,没有医嘱,连老爷子都不能随便走动,一定是有谁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什么东西,才把他气病了的。
对这群妹妹们已经很无语了,张素想明白这茬,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捏着自己手的张臻面目又开始变得可憎。
“说吧,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冷静下来,脸色就尤其的难堪。特别是冷静锐利的视线闪过众人的时候,就连惯会演戏城府更深的张臻也忍不住有些瑟缩,张巧原本还有那么点鬼心思,被她一扫就有些抬不起头,反倒是一直在背后闷不吭声的吴王鹏站了出来。
“大姨,”吴王鹏有点为难地去拉了下张素的衣角,“外公醒着呢,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张素瞥了他一眼,眉头微皱,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她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杜行止,杜行止对她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杜行止当然看出不对劲了,打从他出现开始,现场有几个人的目光就黏在他身上撕不下来了。尤其是张巧和张臻,那目光中的鄙夷和嘲弄浓的化不开。他可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人鄙夷的事情。张巧他们也怪,要鄙视就光明正大的鄙视,那目光瑟瑟缩缩的,一边好像理直气壮一边又没底气,拿着要嘲讽人的架势不敢跟人对视。杜行止每次就着目光扫过去,偷偷瞪他的两个女人就飞快挪开眼。
他心中冷笑,差不多也明白到一些东西了。
吴王鹏在邀请张素张素进病房后错身一步挤到了张素的身后,巧妙地将杜行止和张素隔绝开来,回头若无其事地跟杜行止对了个眼神。
杜行止嘴角带着嘲笑的弧度安静地看着他,吴王鹏挑了挑眉,对他微微点头。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转的滴滴声在不停回荡,老爷子躺在床上,盖着医院里雪白的被子,一动不动相当的安静。
张素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了老爷子的手:“爸?”
老爷子眼睛缓缓睁开,内里有些浑浊,仿佛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扭头看向了张素:“来啦?”
“爸……”张素眼眶瞬间变红,期期艾艾地喊了老爷子一声,“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忽然又这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老爷子的声音异常虚弱:“老啦,年纪大了,身体就有点不听使唤。你们忙工作就好,来看我干什么?我没事了。”
张素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父亲的嘴硬心软她早已领教多年,老爷子一个人呆在病房的时候没什么娱乐,张素偶尔见到几次他扭头看着窗外发呆的画面,从那以后就每天都来探望他了。张巧和张臻虽然也温柔细心,但有些时候想得太多,一些基本的问题就无法顾及到。张素虽然也不懂得怎么关心他人,可毕竟也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年迈的父亲过的舒坦一些。
老爷子咳嗽一声,挪开眼掐了下她的指尖:“你别哭了。”
张素吸了吸鼻子,勉强把泪水给憋回去,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开始默默地削一个苹果。
吴王鹏拉了条椅子,也在床边坐下,看了眼站着的杜行止,咳嗽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提醒老爷子还是提醒自己,笑眯眯地一挥手:“表弟也过来坐啊。”
老爷子瞥了吴王鹏一眼,又对上杜行止带着探究的视线,心念一动,带着弱气的声腔长叹道:“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就盼着你们一个个都能好好的,我这个老头子入了土,也能心安理地去见列祖列宗了。”
张素赶忙打断:“爸你说什么丧气话呢,你这才多大年纪啊?怎么就满口入土啊列祖列宗这种话。您日子还长着呢,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好养病弄好身体才是要紧。”
老爷子轻声道:“是啊,我还没活够呢,没看到孙子外孙结婚,没抱上重孙子,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死?不能死。”
张素听他说起这个话题就忍不住想到杜行止和章泽的关系,忍不住有些尴尬。老爷子这次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