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轮椅上,看起来中年模样的男人,正被推着朝医院的一处病房前走过来,轮椅上的这人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中的神采也与面上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十分相符。
此时他身后随行的三位身穿正装的人,其中一人正双手抚在轮椅上,一直将人带到了几人站定的地方,然后才躬身站到了半步远的位置上。
张彬应该是再尝试所有人中第一个意识到有人来到的那个,确切的说,是最先看清来人是谁的人。
虽然她之前已经和自己的叔叔通过了电话,通话中简短的说了几句,并且也就当前这家医院的住址第一时间给出了准确的回复。
不过对于会亲眼看到他就这么出现在这里,来到眼前的这种念头,却是并没有的。
张彬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至于心下不自觉狂跳了起来,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复了下来,至少面上看去似乎并没有太多,不该有的慌乱和不安的样子。
“舅舅。”张彬跟着迎上了来人,站到了轮椅前,垂头看了一眼过去,张口叫了一声。
距离她上一次这样面对面地和自己的舅舅接触,至少也过去了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吧。
张屹的行事作风和日常行踪越发地是清净远人的状态,日常联络外界,处理一些事情与之接洽的,便是推着轮椅走过来的那位助理身份的人。
张彬也见过他几次,算不上有太多的了解,如果需要的话,也就是称呼一声刘助理。
这位助理跟在张屹身边的年头似乎也不短了,三十四五的年纪,工作范围便是围绕着董事长相关的事情,和其他人的接触反而并不太多。
面对突然就来到这里的张屹一行,即便是作为一家人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联系,张彬的心里这会儿还是不自觉有点儿发虚。
尤其是在这位大家长默然并不做声,甚至视线都没多往她身上多看两眼的时候,那种或者事不关己的不安却并没有能够真的让人放松下来。
此时由此紧张感的人当然不止张彬一个,或者是因为张屹这个人身上带着的气场,莫名会给人一种轻松不起来的感觉。
以至于有这么一行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种注意力随之被吸引过去忍不住要观察什么的心态,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位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谁。
这个地方是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会有各式各样的人,他们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外形外貌都各有差异,你无论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什么样的人,似乎都不是一件会觉得太过奇怪的事情。
至于一个还是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行动的人,看起来会出现在医院这样的一个场景里,好像就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张屹这人的出现自然不是因为,他需要为自己的身体来做什么,事实上如果当你知道这人是谁的时候,你会第一时间感到诧异。
因为眼前看起来虽然有些病态的男人,其实实际年龄远比看起来的中年模样,要至少再多出一倍来。
付诗杰本来正和之前一直负责苏玛丽病症的那位大夫,站在一起说些什么,然后交谈的声音便是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听到了张彬的称呼,然后也看到了前来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而此时张屹也抬眼在看着他。
“……张伯伯。”付诗杰默默看过了两眼,几乎是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才走上前去,和人打招呼。
他当然是没有想到,这会儿出现在眼前的人会是张屹,而这人看起来似乎和幼年记忆中见过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事实上在付诗杰的记忆里,这位曾被自己叔叔提起过的男人,年纪是要比付兆恒还要年长几岁的。
付诗杰的视线,余光不由地往身旁站着的张彬瞥了一眼,心里也因为面前来到的人而翻腾着许多的想法,千丝万缕的,却似乎都并不乐观。
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在刚刚发生了苏玛丽的事情之际。
此时他心中的一个念头,便是这位不速之客来此与苏玛丽本身的关系,有关张屹此前的一些动作以及行为指向,确实是和苏玛丽这个人脱不了关系的,而关于她的身世的话……
“诗杰啊,好多年不见了吧,你们都长大了。”
这人一开口,声音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相比较外在看来,更加靠近一个有些苍老沙哑的模糊感。
不过这话听起来倒也是给人一种,平和来自于长辈关怀的感觉,是回应了付诗杰走上前来打招呼的举动,也是感慨一般指向此时正站在眼前的,付诗杰和张彬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相比起他们而言,张屹自然是要经历了更多岁月的蹉跎,即便对比与他同龄的人来说,可能这种印记在外在上可能没有留下多么深刻的东西,但是僵硬着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似乎也能从另一方面说明更多的问题,那就是他的身体并不太好。
对于付诗杰而言,这位长辈更多的事情,他算不上知晓地如何清晰,也包括这人是什么时候变成了像眼前这样,似乎只能靠着他人推动轮椅来行动。
他印象中张屹这个名字消失在视野里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不过今天,这人却是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想来是无论如何不能够用巧合这样的想法去定论的。
付诗杰的心里有不好的感觉,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更是为着里面正躺在病床上的苏玛丽,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