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容开车很平稳,只要王森不来打搅她,她绝对不会把车子撞到树上,王森半躺在车子里,从衣兜里拿出鹭鸶的那封信,从里面倒出厚厚一沓钱,足有三万多块,还有一封信,王森本着了解实情的心理打开了信,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起来。
在这封类似于自白书一样的信上,鹭鸶首先告诉了王森他的真名叫张武强,是丰州市隆县瓦钟乡人,十八岁入伍当兵,兵役期满之后复员到地方,回到隆县当了一名小小的治安警察。
问题就出在这个治安警察上,据信上所说,当年的隆县公安局长林峰也就是不久前被他手刃的丰州市东城区公安局长林峰因为某些问题和他产生了龌龊,当时的张武强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后来因为县里征地的事情,张武强的家正好被划进征地的范围之内,而征地补偿款项却被林峰伙同几个开发商给盘剥了,张武强得知之后前往讨要,却被林峰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关押起来,半夜的时候张武强凭借一身好本领跑出来,手持菜刀前往几个开发商家理论,言语不和之下将开发商一家老少统统杀死,由此便亡命天涯,一年前得知父母双双去世,张武强虽近在咫尺,却不敢回乡,只能遥遥拜祭。
王森看完之后,沉默不语,唐婉容发现王森半天没说话,甚为奇怪,就扭过头来,“傻子,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有什么。婉容,咱们路过瓦钟乡么?”
“当然路过啊,那里是必经之路。”唐婉容好奇王森为什么问这个,王森简要说了一下,“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想等下去祭拜一番,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这个也好,人之常情。”唐婉容很是通情达理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成的朋友呢!”
“这个,我们是在工地上认识的,后来他被水泥板砸死了。”王森编了个谎话搪塞过去,总不能说是一起杀人的兄弟吧!
“交朋友嘛,就要肝胆相照。酒肉朋友要不得的。”唐婉容笑道,“喏,从前面的岔路一拐,就是通往瓦钟乡的路了。”
瓦钟乡,乡如其名,传闻当年闯关东时有张家父子三人来此,持有瓦钟一口,路遇猛虎,击钟,声逾百里,虎惊而退,遂以此钟为传家宝,张家后人在此繁衍生息,建村立乡,命名之时思来想去,便以此瓦钟为名。伪满时期尚有此钟,后被砸毁。
王森来到乡里,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个乡镇的规模并不大,总共就只有一条街,到处都是摆摊卖农产品的老百姓,最多的就是土豆。
“现在正是早土豆上市的季节。”王森打听了一下,张武强的事情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有一个带着草帽放牛的老农热心的领着王森来到乡镇外的一片西瓜地旁,指着防风林中一个低矮的土包,“你们是强子的朋友嘛,强子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了,前边那就是张武强父母的坟墓了。”
“多谢,多谢。”王森连连称谢,那农人摘下草帽,擦了把汗,天气果然热得很。他一头扎进西瓜地里,摘了一个大个西瓜,拿镰刀一砍两半,递给王森一半,“小伙子,你是强子什么人?”
“我是他的朋友。”王森没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老农叹了口气,用手抓出西瓜瓤塞到嘴里,“强子他爹妈死得惨啊,临死还叫着强子的名字。唉!这么多年了,这小子也没说回来看看。”
“大叔,您是?”唐婉容把车停在路边,一脸笑容的问道,老农一见唐婉容,使劲眨了眨眼睛,看得唐婉容面红耳赤,轻轻咳嗽两声,老农这才缓过神来,“这闺女长得真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