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果然如欧阳锋所料,很有些不高兴,若是黄蓉拜得洪七公或是欧阳锋这种大高手为师,他自然欣喜,可如沈元景这般年纪的,纵然再厉害,又能到如何,有什么武功值得东邪的女儿去学?
他冷笑一声,道:“峰兄说笑了,晾他不过弱冠年纪,能有什么本事,值得你老兄如此夸赞?”
欧阳锋这一挑拨起了作用,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心道只要三人不肯联手,便能高枕无忧。
黄蓉还待说话,沈元景伸手止住,道:“蓉儿,勿须争辩,刚才看了七公那场争斗,已够你俩学上好久了,接下来办正事要紧。”
此言一出,厅内顿生硝烟。柯镇恶心内恼怒,暗骂道:“别人有眼睛看得入神也就罢了,你一个臭瞎子,靠着两只耳朵,有什么好听的,无端的浪费时间,好好的事情起了波澜。”
他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怒吼一声,道:“大伙跟我一起上,杀了完颜洪烈这金狗,还有这帮助纣为虐的混账。”
说罢,他朝着另一面扑去,彭连虎等人赶紧上前接住,那梁子翁却畏畏缩缩,藏在裘千仞后面,不敢露面。
郭靖见几位师父都杀过去了,也顾不得其他,擎着玄铁重剑,往灵智上人身上砸去,吓得后者脸色发白,连忙往一边躲去,混入彭连虎、沙通天阵中。
这厅也不算大,又无其他人腾出手来帮忙,郭靖紧追过去,也不分是谁,只要敌人,就是一通乱砍。
彭连虎等也抵挡不住,破口大骂,却又不能退让,若是避开,就把身后的完颜洪烈暴露出来。再者厅门处是洪七公三人,躲无可躲。
沙通天喝道:“老怪,你缩在角落做甚,还不上前帮忙。”梁子翁身子一抖,知是藏不住了,缓缓走出,那侯通海还在催促:“快点!”
却只见他“扑通”一声,朝着厅门口跪拜,哆嗦道:“洪老帮主,饶命啊!我受您老人家教诲,没敢再做坏事了,那些龌龊的事,都是欧阳克自己去干的,与我无关。”
二十年前,他信了采阴补阳的邪说,找了许多chù_nǚ来,破了他们的身子,正好被洪七公撞见,暴打了一顿,拔了他满头头发,还逼他立下毒誓。是以他见了洪七公,便如老鼠见着猫儿一样,连出言得罪欧阳克都顾不得了。
欧阳锋冷哼一声,身子一动,过去就是一掌,按在他的头顶,梁子翁双眼凸出,伸出舌头,“嗬嗬”两声,倒地断气。
“七兄,都是这小人挑拨,蒙蔽了克儿,我现下杀了他,克儿也知错了,这事就此了结,如何?”欧阳锋说道,却见洪七公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心头微怒,暗道:“这老叫花子还是如此油盐不进,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为了区区几个女子,大动干戈。”
这话他却不敢说出口,依着洪七公的性子,恐怕又是一场大战。
那边彭连虎等吓了一跳,与沙通天和灵智上人对视一样,都有了去意。杨康看在眼里,心内大急,连忙抢步上前,照着韩小莹一爪抓去。
黄蓉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救援,却被黄药师一把拉住。沈元景见状,脚下一点,轻飘却又迅疾,到了杨康跟前,长剑往他手腕斩去。
黄药师看得眼睛一缩,暗道:“这小子的身法够可以的,较我都不算差了。”又见杨康使的九阴白骨爪,心里暗怒,回头看了梅超风一眼,冷笑一声。
沈元景随手一剑,杨康连忙缩回了手,心里大骇,想道:“怎么他也出手了?”眼睛四处乱瞟,想要找处空隙逃离。
旁边灵智上人吓得硬受了南希仁一扁担,窜去了另外一边。彭连虎与沙通天、侯通海三人,也往外边拉扯,只留杨康一人在此,他叫苦不迭。
“就算你是杨过的父亲,也不值得我留手。”沈元景心里想着,唰唰两剑,一剑伤了他的肩膀,一剑切掉了他的发髻,再要补上一剑刺死。
忽然身后风声一紧,他反手一剑回刺,只听得“叮”的一声,打到一件兵刃上,又有黄蓉一句:“小心!”
他往边上一挪,再一剑复撩而上,迫开对手,接着转身,果然是黄药师,虽然对方留了手,他心底还是有几分恼怒,问道:“黄岛主这是何意?”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就算这小子有错,他学了我门下弟子的功夫,就是桃花岛的人,容不得外人欺负。”
杨康死里逃生,听了这番话,连忙跪倒在地,朝着梅超风大声叫道:“师父!”又膝行几步,对着黄药师梆梆磕了几个头,说道:“师公!徒孙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黄药师本不喜他,见他额头流血,甚是恭敬,就算知他是装模作样,也有了两分好感。
沈元景面色一冷,道:“如此说来,你今天非要护着这认贼作父的混账了?”
黄药师傲然道:“正是。我门下的,就算犯了什么事,只有我来处置,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门内之事。”
黄蓉奔来,挡在两人中间,急出汗来,她心知爹爹平素性情古怪,琢磨不透,你让往西,他说不得偏偏要往东,于是连连朝沈元景打着眼神,示意这事交由她来处理。
沈元景毫不理会,心道:“你黄药师名头是响,我武功、地位也不差你分毫,何必要委曲求全?”
他脚下一动,黄药师连忙戒备,却见他倏然一剑,刺入了没甚防备的灵智上人喉咙,然后一扯郭靖,说道:“靖儿,借剑一用。”
郭靖老实把玄铁重剑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