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功有聪耳明目之功效,沈元景早就知道劳德诺躲在门外,于是点了点头,说了个字:“好。”
劳德诺见沈元景态度似乎有些软和,又磕了个头,继续说道:“师弟我到华山几年,一直勤勤恳恳,替师父打理杂物,又辅助大师兄熟悉门内事务,虽无大的功劳,却也有几分辛苦。但能眼见到华山派蒸蒸日上,我自然乐在其中。可不成想左冷禅这贼子,亡我华山派之心不死,暗中以我在嵩山学过三脚猫的功夫为把柄,要挟我要去告发,我不得以之下,才稍微透露了一点信息。”
他已然涕泪横流,边哭边说:“除了这次,我也只在上次泄露过辟邪剑法出自南少林的事。那时候左冷禅说少林派动作频繁,他倍感压力,又要我陷害师父和师兄你,我思来想去,惟有无意中听来的这个故事,能转移他注意,又能帮助我华山派脱出困境,才自作主张说了。”
听到这里,左冷禅冷笑一声,说道:“还有一些,你怎么忘记了,我替你说说吧。华山派自岳不群往下的每一人出身、功夫高低,门下产业如何,等等,不都是你送进我书房里面的么。
还有当日陆柏师弟带人上华山,不就是你报信说华山上空虚的么?你真以为这姓沈的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暗度陈仓从后山偷走,还不为了防备你。只是可怜我那好友被你连累得丧命。我也不管是你贪生怕死,还是早有反心,这笔账都在你头上,今日便不要想着走出这院子了。”
劳德诺听得一颤,也不知因为左冷禅戳穿他的谎言,还是受了威胁。他开口求饶:“二师兄,不要听他胡说,我岂敢伤害师父师娘,伤害师兄弟们。就连那林家四口,我动也未敢动。”
这一番话道出,连余沧海都忍不住愤怒,想道:“晦气!我原想若是死在此处,还能有林家四口陪葬,也不算毫无作为,却不曾料到连个垫背的人都没了。”
他如此悲观,好似必死无疑一样,可见对战胜沈元景已不抱希望,只得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好赖有左冷禅这等枭雄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况且我死在此处,那华山派总不至于去青城闹事,未必不是件好事。”
当下余沧海也就无喜无悲,看着劳德诺对着沈元景不住磕头,同时嘴里骂道:“师兄,这嵩山狗贼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俱都该杀。那在漠北伏击大师兄和北岳恒山派师太之人,只是他们坏事的冰山一角。上次少华山出没的一帮贼人都是他的手下。还有东岳泰山派和南岳衡山派,他都安排了人手。
刘正风师叔和曲洋相交一事,左冷禅早就知道,派人试探得知刘师叔不同意五岳并派,这才发难。还有曲非烟身份之事,他也心里清楚,不过是想顺藤摸瓜,找你和魔教勾结的证据。”
劳德诺为了求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末了还觉不够,又道:“师兄,我还知道嵩山派的好多秘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回山全都告诉你。”
余沧海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嗤笑道:“你这老小子倒是想得美,你做了左掌门的暗谍,复又反叛,谁敢信你?”
劳德诺见沈元景不开口,咬了咬牙,做了最后的挣扎,说道:“二师兄,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骗你,绝不泄露华山信息。师兄,你要信我,你在湘江边上,杀了费彬那件事,我都没有告诉左冷禅。”
沈元景“呵”了一声,说道:“是上个月梁发告诉你的吧,怪不得他都不敢上思过崖了。”
“好小子,原来费彬也是你杀的!”嵩山众人听得此言,哪里还忍得住,一齐扑上来了,余沧海也随之而来。
沈元景迎了上去,索性使出回风舞柳剑法,清空灵动,又是另外一种风姿。不出十招,左冷禅等人对这突然变换防备不及,每人身上都挨了一剑。
看到几人又打了起来,劳德诺偷偷的起身,往门外边摸过去。邓八公看在眼里,喝道:“你这叛徒,往哪里走!”放下围攻沈元景,朝着劳德诺扑过去。
劳德诺尖叫一声:“师兄救我!”然后举剑前档。沈元景冲着邓八公后背一剑,围魏救赵。他确实要救劳德诺,起码他肚子里面的嵩山派情报,还是很有用的。
可邓八公竟然全不避让,他自知今日难逃一死,也要拉着劳德诺一起。于是他先一剑插入了劳德诺胸膛,后也被沈元景刺入背心。
此刻院子里面只剩下四人,钟镇两股战战,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托剑举过头顶,膝行过来,高声叫道:“请沈大侠饶我一命,我返回嵩山之后,必定说服其他师兄,奉华山派岳先生为五岳剑派掌门。”
左冷禅面沉如水,不言不语,余沧海嘴角泛出笑容,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嘲笑嵩山派的风骨。
钟镇到了沈元景跟前,更是拜倒在地,磕了个头,继续说:“请沈大侠……上路去吧!”突然右手里洒出一团雪花,左手长剑急速横扫。左冷禅也骤然暴起,合身扑来。
这一对师兄弟配合得天衣无缝,余沧海竟反应不过来。沈元景眼睛微闭,手里长剑却不停歇,往前一递,直插入钟镇胸口。钟镇来势不减,又往前抢了一步,让长剑全部没入胸口,左手剑势不停。
沈元景微叹一声,松开长剑,往他左手一拂,这嵩山阔剑就到了手里,又往边上一斩,磕到左冷禅剑上。
左冷禅哈哈一笑,顺手松开右手的剑,往前一撞,任由沈元景手里的剑刺入他胸口,却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