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钟安毓叹了口气,到底是她当初负气离开才遭了钟期的毒手,如今越子钦成了个傻子,对那么高冷骄傲如他来说,也算是惨事了。
小柒看她拿起香囊继续绣,也叹了口气:“小姐啊,要我说,慕容公子虽然花名在外,烟花柳巷的相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但这些天来看,对您倒是一心一意,再没去那等地方辗转,家世也显赫,长得是朗眉星目,放在古时也是个木瓜楹车的美公子……您合该考虑考虑的。”
钟安毓一愣,疑惑地抬眸看:“你如何知道他的行踪?”
小柒笑出了声:“你不知道,慕容公子本就极受瞩目,往日里去烟花柳巷从不避忌,每次几乎全盛京的人都知晓,不知多少人去看他。”
“就是所谓的万人空巷看慕容?”是了……这事情她在前世就知道,那时候就在想,本是京城有权有势的贵公子,做正等不务正业的事情竟然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纨绔一般……
“正是呢。”小柒点点头:“也就是那等神仙姿容的男子,做出这等出格的事儿反而被坊间传出美谈来……”
小柒想了想:“论及长相,整个盛京,只怕唯有怀王殿下能比之略胜一筹,可惜呀……殿下是个傻子。”
钟安毓不以为意地笑笑,想起慕容煜那奇葩的行为,淡淡道:“我看啊,慕容煜也是个傻子。”
“……怎么会?”小柒百思不得其解,作为慕容公子的粉丝正准备辩驳一二,忽听外头春杏敲了敲门,禀告道:“小姐,怀王殿下来了,正在院儿外头候着。”
自从上次“强闯”她的闺房被钟安毓数落之后,越子钦就乖了许多,虽还是要闯进府来,可怕着她生气,他每次都是在院外头就停了的。
“让他进来吧。”钟安毓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越子钦便带着一脸笑容小跑着进来了。
钟安毓坐在窗旁正在绣东西。
“安毓!”他叫了一声,她轻“嗯”了后,便没声儿了,连眼都没抬一下。
春杏和小柒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小柒拉了春杏的袖子一下,两个人直接退了出去,眼不见着便不会做错事说错话。
左右越子钦对钟安毓素来言听计从又乖顺,断不会出什么事儿。
越子钦看着少女逆光的面容,光滑白皙的面容轮廓上还带着粉嫩细短的绒毛,他一时有些痴了,忘了坐,便蹲在她面前支着脸颊仰视着她。
良久,钟安毓绕了几个针花,拿着小剪子将丝线剪了,又细细把线头藏了,这才抬起了眼眸。
“你怎么蹲在地上?”她愣了一下,抬手将他拉了起来。
“啊唷……”越子钦皱眉有些难受的模样。
“蹲麻了?”钟安毓无语地问。
“嗯……”他偷眼瞧了她一下,有些委屈。
“你怎的不找个地方坐着等呢?”钟安毓赶紧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安毓,我想离你近些。”
“……”钟安毓左右看了看:“我旁边儿不也有个座儿么?”
“那不可。”越子钦一本正经地道:“大皇兄说过,我是男子,不能同女子挨在一处。那会生出孩儿来!”
“……”钟安毓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忍住:“咳咳……你大皇兄唬你的。”她着实怀疑越子钦这厮是不是某个时候撞破过他家大皇兄的好事,这才被灌输了这等思想……
“当真?”越子钦一脸喜色,坐得笔直,抬手拍了拍身旁:“那安毓你坐啊。”
“不急。”钟安毓微微一笑,将手里完工的香囊拿在手里,从妆奁盒子里掏出封得好好的几包香料。
这些都是拿戥子量好了的,混一混便能用了。
“这香味你定会喜欢,送你的。”装好之后,她将香囊封了交到他手里。
越子钦呆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遍,抬手抚摸上头的花样:“咦,这个花儿乃是粉色的。”
“西府海棠。”钟安毓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狡黠神色,随后若无其事地笑道:“粉色的,你超喜欢。”
“我超喜欢?”越子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安毓给的,我自然喜欢的!只是瞧着,倒像是在哪儿见过。”
她目光躲闪地摸了摸腮边的发丝:“嗯,大概是……某一处宅邸看过吧?”
那年他们大婚,十里红妆,他牵着她的手,走进的府苑,便有这世上最好的海棠。越子钦的怀王府,海棠、春水、岸边亭。
只是今生他是个傻的,听闻早已备下了王府,只是娴贵妃担心没有人坐镇有人会怠慢了主子,便一直留她在宫里生活。
想来,越子钦是会去府邸玩耍的,所以才会眼熟吧。
看他对香囊当真爱不释手的模样,钟安毓心下不由一柔:“我来替你系上吧?”
其实,他不喜粉色,也是香囊,当年被他纳为侍妾的小姐也曾做了一个,被他冷漠地扔在地上,抬脚踩了,那时候他就说:“本王,不喜粉色。”
系好之后,钟安毓刚起身,蓦然察觉平日里多话的他竟然没声音。
她疑惑地瞧过去,四目相对,少年眼睛漆黑如夜,唇色微醺,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钟安毓心头一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起来。
“……怎、怎么了?”她瞪大了眼睛,手抽了抽,也没抽出来:“那、那你要是不喜欢粉色,我也可以把它取下来……”
“安毓。”越子钦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