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父亲手中的枪支作响,随着枪口一缕青烟的冒出,母亲缓缓地倒地......
倒地的瞬间,母亲突然看着夜斯洛,优美动人的唇角,突然浮出一抹淡淡的凄楚哀婉的抱歉的笑......
从很久以前,他就曾经怀疑过,母亲终究有一天忍无可忍地反抗,只是没有想到,她第一次的反抗,就遭到了父亲致|命的回击!
这本日记里,斑斑血迹,一字一泪,都是印证!
窗外,大雪依然纷飞着。
“夜斯洛,把女人关起来,是没用的......”那个女人冷冷的话,依然回荡在耳边。
是的,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他低低地诅咒着,再一次举起厚重的威士忌酒瓶,却发现瓶子中已经空空如也,再也倒不出一滴浓烈的琥珀色液体。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程琉璃冷漠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耳旁,夜斯洛愤怒地将喝空了的酒瓶,一投手,顺着玻璃窗,朝外面奋力扔去。
酒瓶凶猛的力道,砸破了厚厚了玻璃窗棂,巨大的声响,在暗夜中听来格外撼动人心,片片碎裂的玻璃片,在房间的地毯上撒落一地。
狂风,夹杂着暴雪,呼号着窜进了屋中,扬起了他的头发,也舞动着他的衣衫。
但是,即便狂风暴雪的怒吼声,也依然掩盖不了程琉璃那些言犹在耳的冰冷话语,也无法将那张泪湿满面的小-脸,从他眼前拂去。
“夜斯洛,我怎么可能会爱这个孩子,当我如此地仇恨他的父亲?”
恍恍惚惚中,母亲的身影,和程琉璃愤怒的脸庞交错在一起。
“你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
不,她说错了,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他和那个禽|兽般的男人,不一样不一样!
这一生一世,他最痛恨的,就是和那个男人一样!
冰冷的雪花,在他拉出红血丝的眼眶,在他炙|热如野|兽的鼻息旁,盘桓着,飞舞着!
他的衣衫,在狂风的吹拂下,飘飞如鹰。
缓缓站起身来,他在黑暗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书房的房门,提脚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长长的走廊,静得如同沉睡中的墓陵。
卧室之中没有一丁点的亮光,只有窗外的朦朦胧胧的雪光,静悄悄地反射过来。
程琉璃躺在那张硕大的床铺之上,一动也不动,纤细脆弱的身|子,只裹着一条单薄的毛毯,像是婴儿那样蜷缩着,好像已经睡着了。
有那么一瞬,他不敢真的上前,害怕自己在盛怒之下真的动手殴打了她,害怕在她瘦弱的身体上,发现同母亲一样的伤痕。
的确,他那时气得已经几近失控,他怕自己真的动了手,而只是事后故意选择遗忘。
苍白失血的小-脸上,泪痕犹在。
只有泪痕,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但是窗外的雪光太过微弱,他看不很真切,浴室,朝着床边再走了几步,距离程琉璃也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