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她恨他。
是的,她不得不恨!那些仇恨的浪潮,就好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海啸,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淹没一切,包括良田,包括阡陌,包括刚刚绽放的春天,以及那些冰冻了一整个冬天,刚刚消融开来的春水......
原本,那些是多么美好的景致!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因为夜斯洛的滥杀,她却被迫丧失了刚刚徐徐铺展开来的,人生最美好的蓝图。
每一天的晚上,他们的身体紧贴着,但是两颗心却同床异梦,相隔千山万水的距离。
程琉璃越来越熟悉他身体的温度,他呼吸的鼻息,甚至,在许多个不知不觉的深夜,她在半睡半醒间,会发现自己居然会攀附在他的脖颈上,双手无意识地将他抱紧,蜷缩在他温暖宜人的怀抱中。
每一次,当她突然发现这种状况,都会震惊地松开手臂,侧翻到床铺的边缘。
但是,几乎每一次,他都会立即伸出手来,将颤栗如羔羊的她,继续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这样的情形,让她恐慌,让她不安,让她愧疚,更让她自责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夜斯洛,不论这个男人以后再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下定决心,绝不再动摇,一定要尽快地拿到那张光盘,一定要尽快地将他置之死地,以告慰楚易伦的在天之灵!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心急如焚地找遍了冷玉宅所有建筑内的每一间房子,可是,没有,没有所谓的保险箱,没有被刻意收藏起来的光盘。
就算找到一些光盘,她收藏起来,在午间休憩时假装若无其事地放出来,也都是一些著名的音乐歌剧或者比较经典的电影之类,没有一盘跟夜斯洛犯罪的证据能扯上半丝的关联。
她颓然地倒在沙发上,用双手抱住了头。
是的,冷玉宅中的每一间屋子她都全面清理过一遍,比最尽责的清扫工还仔细,只有一间屋子是她没有涉足过的,那就是——夜斯洛的书房。
在那间足以媲房中,有着成排成排,宛如士兵列队的厚重书架,还有数不清的光盘,陈列在专门开辟出来的嵌入式书橱里。
以前,她曾看到过夜斯洛坐在里面办公,可是,她也只是在门外瞥过一眼,从来没兴趣踏进过那间房屋。
如果夜斯洛真的有一张那样的光盘,藏在这里,岂不是最佳的选择。
有句话说的好,隐藏一滴水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它放归大海。
如果她是夜斯洛,她会放在哪里,毫无疑问,书房,绝对是最好最佳的一处场所。
可是,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抬头看着三楼书房的那扇门,那里从来都被锁得紧密牢实,用的是最先进的指纹锁,只有夜斯洛一人能够打得开。
咦,慢着,为什么今天,那扇门缝中,似乎露着一丝空隙?
有明亮的阳光,从缝隙中隐隐透出一隙,只有很窄很窄的一线,可是,那的确是缝隙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