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璃定定地看着电视新闻上不断交替出现的两人在各个场合的亲密照片,听着那些饶舌急促中带着莫名兴奋的泰语播报,只觉得心像是被刺穿了一个大洞。
不停地有风从里面灌进去,灌进去,空洞得仿佛看不到底一般……
良久,她“吧嗒”一声按掉电视遥控。
殷药儿离开了,碧儿自从被达茜迷晕后这么多天一直有些神智恍惚,夜斯洛现在连见上一面几乎都已成为奢侈,每日不是夜不归宿就是三更半夜才回来,天不亮又离开。
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症状仍然在不停地加剧,头发越发稀疏了,鼻血仍然淌得很勤,稍微活动多一点肺部就喘得厉害,有时候她独自一人抚摸着越来越膨隆的腹部,心里竟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期盼那一天的到来。
死亡,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没有任何希冀地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唯一的寄托就是腹中的这一对孩子,四个多月了,她已经能够感知孩子在腹中微弱的胎动,小手或者是小脚微微地撑一下她的肚皮,或者轻轻踹她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他们的存在。
是的,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她还有这一对小宝贝,他们是她的,谁也夺不走,就连死神也不能!
她会挺着,一直坚强捱到这两个宝贝出生为止。
只要孩子平安诞生,她这一生就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苟且贪生,让夜斯洛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想活,就枉顾楚易伦的死活。
这两个男人,是扎进她心中的两根刺,无论拔去哪一根,都会带来锥心刺骨般的痛。
无论伤了哪一个,都如同伤了她自己一样,感同身受!
自己静悄悄地死去,无疑是最彻底最釜底抽薪的解决方法,可是,她又舍不得腹中的这一对宝贝,如果他们能够安全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即使她现在撒手人寰,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她想要寻找机会,同夜斯洛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想要告诉他,索菲娜拿给他的解药,她是绝对不会服用的,她不会自私拗断他晴空翱翔的翅膀,换得自己苟延残喘的生存!
可是她又不能,她怕弄巧成拙,怕没有说服他反而被他强逼着喝掉解药。
殷药儿留给她调理身体的中药还有一些,她每天煎汤按时服用,配合夜斯洛从美国空运回来的大枣不间断地吃着,身体出血的状况居然没有太大的恶化。
没有服用解药的事情因此也并没有被穿帮,可是,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能坚持多久,这样的结果又能瞒得了夜斯洛多久?
她开始策划逃离他的身边,夜斯洛虽然每天早出晚归,可是他属下的保镖们依然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她就算上屋顶花园去稍稍透口气,身边最少也会跟随三五保镖在侧。
就在她焦急不已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