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时摇光好奇的目光,周泯然有种想要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冲动。
他拿明星是戏子来挤兑时摇光,只是不想让她太膨胀,想让她明白,戏子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罢了,她也不过就是表面光鲜。
时摇光一番话,却是将画家也给拉了进去。
同样都是下九流,谁比谁高贵?
周泯然还真找不出话来和她辩驳,当即脸色就难看起来,“你别以为你这样狡辩,就能改变你是戏子这个事实了!”
时摇光疑惑:“狡辩?我没有啊。”
“你……”周泯然语塞,她似乎还真的没有狡辩。
一切都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他说时摇光是戏子,想要以此来攻击她,却忘了时摇光同样可以用古代地位来攻讦他。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想要呛回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位面容威严的老者。
看到他,周泯然也懒得和时摇光继续呛声了,当即快步朝着老者走去。
“爷爷!”周泯然喊了一声,老者冲他点了下头,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周泯然疑惑地看着老者的动作,“爷爷,您做什么去?”
老者道:“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小友来了,你也来跟我一起见见。”
听到这话,周泯然眼前一亮,“她在哪儿?”
老者指了个方向。
周泯然诧异,“您说的是时以晴?”
老者摇头,同时发出疑惑:“时以晴是谁?”
“时以晴的画我已经看过了,她的那幅薰衣草画的可真是栩栩如生,我还没见过比她画得更有灵气的画作……”
老者听着他的话,脚步稍微放缓了几分,“你说的时以晴,莫不是时如泓的女儿?”
周泯然点了下头,“就是她!”
说着,他还疑惑,“爷爷您说的,难道不是她吗?”
老者摇头,“我说的不是她,是一位叫时摇光的小友。”
“时……时摇光?”周泯然面上满是愕然。
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无法置信。
“怎么可能会是她?”
听到周泯然诧异的声音,老者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是她?”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时摇光面前。
一看到时摇光,老者便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摇光小友!”
时摇光笑着与他点了下头,“周会长。”
老者名为周丹青,是书画协会的会长。
也是画展的承办方之意,时摇光的邀请函,就是他给的。
“摇光小友,你们怎么还不进去?”
他说着,视线落到时以晴身上,“你就是时如泓的女儿吧?早就听说你也是个少年天才,现在一看,果然不同凡响啊。”
话虽如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相比起和时摇光说话时亲近的态度,周丹青在夸她的时候,明显的只是商业互夸。
毕竟……
周丹青到现在都没看到时以晴的画,说她是个少年天才,也不过就是随口的吹捧。
根本就没放心上。
负责人在看到周丹青的时候,心里还在庆幸,自己求周泯然办的事情有着落了。
结果可好,周丹青和时摇光明显是私交甚好的样子。
负责人自然不会有那么大的脸,觉得自己比时摇光更重要。
一时间,负责人的那颗心是拔凉拔凉的。
好在,他没有所托非人。
周泯然显然还记得他拜托的事情,诧异过后,就对周丹青说道:“爷爷,我不管您和时摇光是怎么认识的,我只希望您别被她给骗了!”
“嗯?”
周丹青板起脸,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什么意思?”
周泯然当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周丹青说了一遍。
当然,他说的,就是负责人告诉他的版本。
顺便还攻讦了一下时摇光的画技,“爷爷,她的画我已经看过了,就是一幅向日葵的画,看起来不比少儿涂鸦好多少,说少儿涂鸦,都是给她面子了。”
周泯然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那叫一个鄙夷。
周丹青都恨不得亲自动手收拾这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浑话呢?”
“我又没说错。”周泯然不忿,“我说的都是真的。”
周丹青自然是不相信的,他第一次知道时摇光,是高二火出圈的黑板报。
即便只是黑板报,就足够令人惊艳了。
知道她的画技如何,周丹青在开办画展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她。
起先还担心时摇光不同意,好在她最终同意了。
同意了还不算,说是还为他准备了一个礼物作为惊喜送给他。
周丹青到了这个年纪,功成名就,儿孙满堂。
若说他有什么喜好,最明显,也是唯一的喜好,就是喜欢一些画作。
无论是什么画,但凡是画,他都喜欢。
时摇光会给他的礼物,想来也就是这个了。
时摇光虽说年纪不大,可是她的绘画功底却是摆在那里的。
技巧娴熟却不会过分炫技,无论是色彩的运用,还是关于画中的深意,可以说到了感情充沛的程度。
时摇光这次用来参展的化作,他是第一个看到的。
一幅名为《村居》的画,放眼望去,身临其境。
那种感觉,只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才会明白。
相比与此,周泯然说的什么画的栩栩如生,他却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吃过了山珍海味,谁会对着青菜馒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