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初听着那道女声,眼神突然一亮。
是越小芳的声音!
思及此,苏初初立刻拿脑袋撞了撞车厢壁。
发出‘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撞击响,自然她的头也一阵生疼。
越小芳听到车厢里发出的声音,忙看过去,“这是?”
粗使婆子对越小芳道:“里面是一头野鹿,还活着呢,不用管它。那姑娘驾马车小心些,可别再撞到谁了。”
“好,谢谢大娘了。”越小芳坐上马车,继续朝城门驶去。
只是那‘咚~咚咚……’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一直能听到,还很有节奏感。什么野鹿这么会造响动……而且那个节奏,好像在哪儿听过。
两辆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
苏初初的脑袋都撞晕了,眼前一阵阵的金星旋转……
粗使婆子在马车距离京城的城门够远后,确定她不管怎么叫唤,都不会引起人注意,才把堵着苏初初嘴的帕子取出来。
然后瞧着她已经撞出了一个血包的脑门,道:“小姐不用这样,您便是到了庙里,也不会被怎么样。搞的奴婢们好像是坏人,要绑架你似得。”
“难道不是吗?”苏初初看了眼自己缠了十几圈儿绳子的腿,还有背在身后被绑住的手,完全无法动弹。
粗使婆子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配合着些,这帕子就不再塞了,如果不配合……”
苏初初扭脸不再看她,也不再说话。
倏地,苏初初又想起什么,急道:“我祖母身体怎么样了?”
“老夫人身体没什么事了。老爷这次请的太医,还真是厉害。”粗使婆子道。
老爷请的太医?苏初初愕然,不是她向太子求的么。难道太子殿下的人,对苏夫人说是她父亲请的?
不可能吧……
但不管是谁请的,祖母的身体好转就好。
苏初初不再说话,透过车帘子时而被风吹起,看向外面。现在载着她的马车,行驶在一条比较狭窄,但还算平坦的乡间小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正在地里忙的农民。
她想要呼救,但是十有**也是没有用的,闭了闭眼睛,不再看外面,而是倚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大麻袋休息。
马车在走过乡间小路后,又上了宽敞的青石官道,速度渐渐加快。
这些年朝廷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明衍帝没少给工部拨发银子,重点就是修路,特别是官道,都是用的四四方方的大青石砖修成,行走起来又方便又省车,速度还快。
苏初初倚着大麻袋,渐渐的睡了过去。
粗使婆子期间撩开了车帘,看了苏初初一眼,见她睡着了,就和车夫说话,“这个嫡小姐也够可怜的。”
车夫回道:“谁让她不是继夫人肚皮里出来的。”
“也是。继夫人对自己的孩子们,倒是都很好,就是看这位,那就跟眼中钉肉中刺一样,也不知道这位做了什么,让继夫人这么恨。”
“有些人啊,天生就是相克,不见得做了什么,但就是看不顺眼。也可能是上辈子有仇?”
“谁知道,但继夫人这么对这位,确实是有些过分的。”粗使婆子虽然帮着小林氏做事,但是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车夫回头看看车厢里的苏初初,问粗使婆子,“确实是要送去家庙吗?”
粗使婆子见车夫眼中有疑,想来是走那条小路时,引起了他的怀疑,“要不怎么说继夫人过分呢,那位可是想要……”
“想要怎样?”
“也该告诉你了,因为再往前走,就是豫州河的水路码头。”
“去码头?”
“是,夫人的意思是,把她从水路送出青明国。”
“顺着豫州河走……那就是虞国?”
“是,把她送到虞国去。那边有人接她。这位嫡小姐,这辈子怕都难以回来了。”粗使婆子怜悯叹道。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苏初初闭着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黑糁糁的眸子里,冷静的吓人。
……
越小芳驾着马车回了登远楼书肆。
看到伙计正在擦拭门框,便道:“小二哥,马掌坏了,你把马送去铁匠那里重新钉一副新马掌吧。”
“好,我这就去。”小二哥立刻放下了抹布,过去拾掇马。
越小芳进了店里。
现在春闱结束,书店里的生意也淡了,现在没有人来看书或买书。老板娘一身素服,在柜台前剥豌豆角。
见越小芳回来了,便把豌豆角的篮子推给她,“你来剥吧,我去准备晚饭。”
“哪儿来的豌豆角?”越小芳问道。
“你舅母的娘家人送来的。”
“舅母现在有了舅舅拿命换来的三万两银子,那些穷亲戚都闻着银子味儿过来了。平时也不见关系多好。”
“那三万两银子,基本上也都在咱们这里保管着,你舅母也不是糊涂的,不会白白给娘家人银子。”
“话说,这银子还是苏姐姐帮忙,才有的。若是没有苏姐姐,舅舅死的也太冤枉了。”越小芳说起了苏初初,眼中全是感激之色,“对了,春闱什么时候发榜,咱们去看看苏姐姐有没有考中?”
“从前好像要十天的时间阅卷,然后再有五天由皇上复阅,差不多要半个月的时间吧。不用着急,倒是开榜了,咱们就去看看。苏姑娘心地善良又正直忠义,肯定能考中的。她住的那个房间,娘也一直留着。”
“说不定苏姐姐还会来咱们这里看看。”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