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萧萧,月朗星稀。
福凝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呆呆感受一片虚空。
都说瞎了的人听觉会变得异常灵敏,也许有吧,但现在一片竹林摇曳来摇曳去,刷啦啦充斥耳膜,反倒感受不到其他动静,好像这个世界只有她和一片闹腾的竹林。
她刚想继续在世界忘我的境界遨游,就听见小影说话。
“你在此处作何?”
睡不着,发呆呀。
她刚想回答,就闻,“路过。”
低沉磁性的男音。
福凝:“?????”
这里除了她竟还有别人!
无影打水回来就看到自家本该在梦周公的公主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发呆,而在她的对面,相隔五米的距离,戴着木制面具的年轻人站在那儿,也不知站了多久。
福凝在望天,而他,在凝望着她……
无影把水盆放在地上,慢慢抽出了刀,“你以为,我会相信?”
这三更半夜的路过,他咋不说上天奔月。
年轻人转过脸,语气甚为冷淡,“确是路过,我见她坐在这,夜黑风高,目不能视,恐有意外,才守了一会儿,”圆得滴水不漏甚至正义十足,“你既已回来,我便回去。”
说完,抬脚就走。
“请问,你一直在看着我吗?”
白可顿住脚步,隐秘的风缠绕在他脚下,福凝的话问得很轻,轻得奇怪,话也奇怪,但他回答得很认真。
“是。”一直看着。
“为什么?”
“好看。”
“……”
福凝笑了,真是无懈可击的理由。
正义的年轻人走后,无影扶福凝回屋。
“公主,你怎么出来了?”
福凝逗她,“因为小影姐姐不在身边,做梦都不香,索性出来等。”
“您这样擅自行动会受伤的。”
“哈哈哈小磕小碰而已,不用担心!”
……
灯熄,过了很久,从乱石堆的暗处走出一人,被灯光依稀照到的半个脚印子很深。
有清山缓缓走着,不发一言。
“你在看什么?”
圣手推着轮椅从拐弯处出来,停在他面前。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这里,有清山惊讶一瞬,很快恢复平静,语气冷然。
“没什么。”
对于他的回答,圣手没有追问,沉吟片刻,反说起其他话题,“我知道你,在你小时候见过一面,虽然长大了没有一下子认出来,但清山这名字,不会错,”他抬头,注视面前长身玉立的青年,“你是朱峰和杨玉芝的孩子。”
绿竹刮啊刮,刮出几声鸟鸣,在潇风中也很突出,划过长空。
有清山扯出个弧度很低的笑来,“大师,您知道的真不少。”
圣手也淡笑,“都是陈年旧事,我归隐多年,不清楚的也多,比如,你为何在这里?莫非……”他转念一想,“是要杀了公主?”
“哼。”
圣手以为自己猜的**不离十,却不期然听到一声冷哼,充满不屑。
“大师,你在误会什么。”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自己做了什么白痴预测,蠢到没脑子,圣手一时语结。
正常来说,没毛病呀,有神阁与晨旦国第一公主过不去,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就像母鸡叫了会下蛋猪吃饱了会睡觉,属于自然而然正常不过,否则还有什么其他说头。
“大师,不是每个人都对杀了李福凝感兴趣。”
或许以前的他有,毕竟是一种无聊的乐趣,但现在的他没有,因为真的很无聊。
“若我没记错,”圣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朱是前朝国姓,若没有朝代更迭,你的父亲朱峰会是现在的皇帝,而你是皇太子,下一任的君主。
有清山僵住,记忆纷沓而至,他的本名,是朱清山。
儿子,这天下本该是我们的,我们才是晨旦的王!
你要记住,是他们抢走我们的江山,我们一定要夺回来!
夺回皇位夺回天下,才是你最大的使命!
……
圣手继续说,“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是也好不是也罢,都不能在绿林动手伤人,最好记住这一点。”
说完,他推着轮椅,徐徐离开。
有清山独自站了许久,他抬头望天,残月时隐时现,风声鹤唳,神情落寞。
“唯独,不见清山。”
……
第二日,似乎是之前的归隐生活实在太闲太无聊了,难得来点活人,圣手便快快乐乐把他们组织起来玩游戏。
想法美好现实骨感,大部分人举起了“no”。
又不是三四岁的贪玩娃娃,对于你追我赶的儿童游戏只剩智障的感慨。
圣手不急不气笑眼眯眯,和蔼可亲说着最狠的话,“你们若是不一起好好玩,我就给你们下药,让你们做尽丢脸之事。”
“比如?”
“和讨厌的人舌吻一柱香。”
“……………………………”
变态!好可怕!!
众人的鸡皮疙瘩瞬间窜起来,画面太美,想都不敢想。
圣手忽然哈哈大笑,“开玩笑呢,这么不经逗!”
众人差点想吼他,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笑了一会儿,圣手停下来,“这样吧,你们玩捉迷藏,当鬼的那个人若能在规定时间内将所有人找出,我就说一件想知道的事情。可别小瞧我个隐居的老头子,晨旦国,大青国,还有有神阁,”说这几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神分别从福凝、玫月和有清山身上划过,“我知道的事情,绝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