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却作势要捂住‘女’儿的嘴,微微摇头:“那句话不能挂在嘴边,温宪,额娘不愿你背负这么重的担子。”
温宪软软地伏进她怀里:“额娘,我从小就任‘性’,您知道的呀。而我没有办法和现在的舜安颜继续过下去,我不能每天都担心他是不是又在外头受了嘲讽受了委屈,我不能总怀疑他是不是在偷偷做着和我立场相悖的事,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受不了,我可不想抑郁而终,那多没出息?我知道您不理解,可我也不愿一辈子,总让您看着我哭。”
“孩子……”
“额娘,什么都不改变的话,我就会变回去五台山前的那个我,这几天我笑了,不是勉强的笑,是想着若将来能和舜安颜抛开一切重新在一起,心里就高兴。”温宪眼底闪烁着希望,“之后的生活,照旧锦衣‘玉’食,等皇阿玛接我回来,还能再见到额娘,唯一改变的就是我公主的身份,可我这个出嫁的‘女’儿,早就不该住在紫禁城了。”
岚琪的脸依旧紧绷着,沉重地说:“舜安颜若不在乎呢,他若依旧放不下呢?你和你阿玛,想得太圆满了,如果能这样顺利,你们何至于闹到这个这个地步?”
‘女’儿却冷静地回答母亲:“最多是等不到他,死了总比和离名声好,我还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反正怎么也不能在一起了不是?再糟糕一些,他还是要选择顺应家族悖逆皇阿玛的话……”温宪的脸上,‘露’出帝王之‘女’的霸气,“额娘,心爱之人再重,也重不过阿玛额娘,重不过江山社稷,我可是大清国的公主,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
细心呵护二十年的‘女’儿,仿佛头一次真正以大人之姿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一刻岚琪才觉得,孩子真的不需要她了。
即便依旧无法认同这样的安排,依旧没法儿说服自己相信这样下去会有好的结果,可是看到孩子勇敢地面对她的人生,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一点点欣慰,是怎么一回事?此时此刻,她生出哪‘门’子的欣慰之感?
“我要回去了,最后和舜安颜说说话,回头他是不去盛京的,我们就要分开了。这一分开,也许就是一辈子,当然最好还能再在一起。”温宪努力向母亲报以灿烂的笑容,福了福身转身而去,留下呆呆的岚琪不知怎么才好,只等环‘春’几人进来,才把娘娘搀扶到榻上坐下。
温宪离宫时,正遇上领了差事出宫的四哥,胤禛听说妹妹要回家,心里禁不住就高兴,要亲自送妹妹回公主府,而温宪自从听了皇阿玛的心里话,看待哥哥的眼光也不一样了。
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哥哥,胤禛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只能严肃地说:“舜安颜千般不好,你身上的脾气也够呛,舜安颜岂敢做不顺你心的事?你偶尔也体谅他一下,好好过日子,别叫阿玛额娘担心,四哥也会心疼你的。”
温宪这才觉得心内发酸,也不晓得去了盛京与哥哥分别后,他们还能不能再见,便凑上来抱着胤禛的胳膊说:“哥,你可要好好孝顺阿玛和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