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夜。.
寝宫殿外,骆西禾提着灯盏,走在长廊上,凉风习习,吹得她不由裹了裹大氅,漫步于栅栏旁,而这灯火忽闪忽闪的影子,却让她有些乏了,待走到门前,新來的桂公公,桂玉良便欣喜的迎了上來,他这副讨好的嘴脸,让她不由想到了李顺德。
莫非这太监,都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
“娘娘,这个……娘娘,皇上在等您呢?这会,估计睡着了!”桂玉良作揖在她身前,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尤其娴熟。
“知道了,本宫轻点走!”
说着,骆西禾便将灯笼交给桂玉良,她瞟都沒瞟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正在皮笑肉不笑的连连点头。
随后,骆西禾从一宫女手中拿过一件长衣,便轻手推开雕刻着龙纹的花木门,只见那门内一片昏黄,白色的蜡烛被安置在各个金柱上,而看这微弱的火光,是离点燃有些时候了。
穆河正趴在高台的案几上,就像桂玉良说的那样,睡着了。
骆西禾为了不吵醒他,便脱去了鞋,轻手轻脚的朝台阶走去,她揣着长衣,一路小心翼翼,终于來到穆河身边,她松了一口气似的蹲下身來,见他闭着眼,均匀的呼吸着才放心了,看來睡的很安稳。
骆西禾抬手,轻轻将长衣披在他肩上,生怕穆河着凉,毕竟染了风寒可不好,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带病上朝。
可方搭上,他却忽然警惕地睁开眼睛,见是骆西禾,才缓下神來。
“吵着你拉!”骆西禾眨眨眼小声问道,她本是一惊,现下是反应过來,将那长衣盖好了。
而穆河则摇头,他轻笑着:“你來了!”
“嗯,是累了吗?怎么睡在这了!”她戳了戳他的嘴角,又问:“渴吗?”
“不渴,折子太多,待会还要继续!”穆河揉揉眼睛,他起身,那发丝微动,披在肩上的长衣也应声而落,掉在软垫上,一动不动的竟有些凄凉。
“那你先睡会,别累着!”骆西禾挪了挪身子,她坐在穆河的身边,再一伸手,将他拉入怀中,扯过长衣,再抚着那白晢的脸庞,却是轻声笑了。
“睡吧!”
只是这一句,穆河便再度闭上眼睛,他躺在她怀里,安静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越來越喜欢这样抱着他的感觉,越來越喜欢看他安静的睡颜,也越來越喜欢听他开口说过的每一句话……
好像这一切都來之不易,又好像这一切,在以后会凭空消失一般的让她不安。
倘若,他们不能长相厮守,那么,她该与谁白头。
毕竟时间,一直都不多,在这不多的时间里,能这样与他安静的待在一块,就是人生的一大快事罢。
可才过了一会,门外便响起了杂吵声,他不由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去看,却被骆西禾一把抓住,她轻轻摇头,只说:“你歇着,我去解决!”
是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交给她來办就够了,她骆西禾虽不像袖香那样有武功,但只是争执的话,她定能办妥,而且听那声音,像是耶律沙的。
不论如何,她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即使喜欢在穆河的保护下生活,但也不代表她只想被保护而已。
可这心意,却被活生生的打断。
她还未走下台阶,那木门便被一下推开,只见耶律沙气势汹汹的走來,身后则跟着那日的丫鬟,阿塔。
“哟~你个死太监,说什么禁止任何人进入,这不,莫非厉妃娘娘不是人,哈哈……你们中原人倒是沒一句真话啊!”看得出耶律沙此时此刻气愤十分,阿塔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她知道自己拦不住殿下。
“耶律昭仪,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容不得你大声喧哗!”骆西禾就这样站在原地,她冷冷一眼瞟过去,那眼神恍如寒冰,寒到耶律沙都有些沒反应过來,她半张着嘴,愣了许久才扬起下巴,恢复了以往的高傲。
“皇上又不是你厉妃一个人的,你凭什么独占,!”
耶律沙声音之大,可当这句话问出,骆西禾却笑得更冷了,她勾起妖娆的红唇,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时间之慢,她抬手,轻蔑的指向耶律沙,媚声道:“皇上就是本宫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如若有人敢抢,本宫就一下一下的割下她新鲜的肉块喂奴才,再剃掉她污秽不堪的骨头送与孽畜,最后,将那令人作呕的面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撕碎,刮烂!”
“你在说什么……喂喂,你……不是说真的吧!”耶律沙从未想过前几日还对自己略有恭敬的女人,现在竟会如此威胁她。
莫非是她已入了宫,宁国稳定了漠北,这厉妃就不把她当回事了罢。
而骆西禾却自有打算,这耶律沙若不吓上几下,那日后定会翻了天去,特别是这个丫鬟阿塔,定会给耶律沙出主意,到时候她的敌人将会无限大,毕竟这个來自漠北的公主,杀不得。
但是,至少现在后宫由她掌管,既然不能杀,那么,就不要怪她血淋淋的威胁。
骆西禾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有仇必报,并且十倍奉还。
“你说呢?本宫告诉你,中原人比你们漠北可怕多了,昭仪,你可知道酷刑,等有时间,你再犯了错被本宫抓着了,本宫会让你试试,用那炭火烧过的刀子,一下一下……割掉皮肉的感觉~”
她轻柔冷笑一声,那一声让耶律沙浑身生寒,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而所谓的可怕、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