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送走宁华昌已过了两个时辰,骆西禾方才用过膳后,倒对出宫的事情感起兴趣来。
虽说她那年穿越到这里来,是在宫外待过半月的,这古钟一晃,便晃过了半年。
想当初骆西禾还是被一个老爷子瞧上了,成了某个不知名戏班的龙套儿,在现代,她怎么说也比龙套强吧……如今却已是这宁国皇城的容华,虽不说享尽荣华富贵,但也丰衣足食,饿不死。
可这还不够,她品着茶,坐在铺上垫子的木凳上,将那陶瓷做的壶子转了几圈,看着那竹叶的烫花不由一笑。
今儿个遇着了绫祈儿同苏凉琴,对于骆西禾来说,这绝非巧合。
绫祈儿染了风寒,虽今日一见甚为憔悴,可却未咳嗽,看来只是普通的营养不良,而她的堂姐是平日里失宠的元妃,如今皇上即要微服私访,她那儿怎会没个动静?
苏凉琴好好的一个常在,平日里虽没事就出来溜达,但怎会往北宫的方向走?是她多疑,还是苏凉琴的壶子里卖着别的药?
不,凭她的本事能办成什么?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骆西禾又想到了那盒被偷换的胭脂,那是戚婵在搞鬼,这一点骆西禾已经认定。
刚想到这儿,屋门便被敲响,是鸳儿的声音“禀小主,李公公来了。”
李顺德?
骆西禾放下茶杯,大约猜到了什么似的望着桌面的水滴,只道:“叫他进来罢。”
“喏。”鸳儿微微低头,然后转身望向李顺德,顺带瞟了眼他身后的女子,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望回去,随后才小声道:“小主唤公公进去,公公,请——”
“哎~”李顺德挥了挥手,朝身后的女子使了眼色,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只见骆西禾正品着茶,她悠悠回头忽而一笑:“李公公,许久不见。”
“奴才见过容华,容华吉祥。”李顺德微微卑躬,他身后的女子也赶紧跟着欠身,小声道:“奴婢给容华请安,容华吉祥。”
“不必多礼。”骆西禾虽一副高傲冷艳的模样,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就是权的意义,不想为奴,那就得翻身做主,在这深宫谁肯狠心,谁就是赢家。
“容华,你要的人,奴才给你带来了。”李顺德陪着笑,那带着皱纹的脸一下便难看了起来,骆西禾知道,若不是皇上亲口吩咐,凭她一个容华,李顺德怎肯浪费时间来帮自己?
“有劳李公公了。”她先是眯着那似花的眸子,随后才挥着手勾起了唇角:“你先下去罢,公公行事利索,我会同皇上提起的。”
“喏。”李顺德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似的,心满意足的关门退了下去,临走前他望了门外的鸳儿一眼,对她使了个眼色,才直起身子,一扭一扭的走出了南房。
“叫什么名字?”骆西禾抿了口茶水,望着两米外的人儿一笑,那姑娘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拽了拽衣角,声音还是小小的叫人着急:“回容华的话,奴婢朝花。”
“朝花……好名字,谁取的?”骆西禾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似乎看出了什么来的又抿了口茶。
“阿娘取的……”那姑娘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虽没有颤抖,但并不平稳。
“你眼下的胎记,倒是可怜了那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她放下茶杯,叫身前的女子没敢回话,便扬起下巴便随手一挥:“下去罢,同鸳儿好好相处,她会教你些南房的事宜。”
“喏。”她低头,便转身迈着碎步推门而出,鸳儿则面带严肃的盯着她,往外头走去。
门一关上,骆西禾张扬的笑却戛然而止,她捏着杯盖,不由冷然抬头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的眯了会眼:“她是谁……”
是夜,周围安静的如同死去一般,朝花正在为骆西禾沏茶,她那清秀的面孔实际上还算不错的,毕竟素颜的女子可不容易。
但她整个人一眼打量下去却过于朴素,同这有些亮堂的南房格格不入,骆西禾挑着眉头,望着她不语,朝花见此,手不由的一抖,差点儿将茶倾出杯外。
“和鸳儿相处的如何?”骆西禾端起杯来,先是闻了闻,又道:“手艺不错。”
朝花听了略带欣喜的站在一旁,她抿着嘴,声音也欢快了起来:“谢容华夸奖,鸳儿姐姐待奴婢挺好的,能跟着容华……奴婢着实命好。”
骆西禾听罢,便悠悠放下茶杯,对着朝花吩咐着:“你收拾下屋子,叫鸳儿烧些暖水来,我现下要去寻苏常在有事儿,你们好好待着罢。”
“喏。”朝花倒是蛮乖巧的点着头,但这一点更让骆西禾生疑,她必须去找宁曲闲弄清楚,可在这之前,她还有件事要办。
想着,骆西禾便披上皮裘,那青色的裳眼看就要拖地的拂过门槛,只留有一抹残影。
苏凉琴这次倒是没有耍大小姐脾气,叫阿碧接了骆西禾的皮裘来,还摆上了木椅子,看来,她兴许是晓得了什么。
骆西禾先是坐在她身前同她寒碜几句,随后才装作漫不经心的切入正题:“妹妹可知道皇上要出宫探访民情的事儿?”
“知道知道,戚贵人都告诉我了。”苏凉琴一脸的笑,叫骆西禾觉着她还真是单纯得可怜,她还没说就直接把戚婵给供出来了,但骆西禾并未把重点放在这儿,于是她继续道:“不知妹妹……可否有意与皇上一同出宫?”
“我当然想和皇上一同出宫拉!毕竟会经过我爹爹的宅子呢?进宫这么久了,我也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