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疾驰而去,车内却是一片死寂。
谁都没有主动说话,他就像单纯只是为了来当司机的。
直到车距离a大越来越近,画漾低头看了眼手机,表情有些纠结地低声提醒:“今天是周五,我回家住。”
沈冽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浑身透着一种慵懒感,语气颇凉:“所以刚才撒谎了。”
画漾想起自己之前的那句“太晚了宿舍就关门了”,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
“怎么,这么讨厌我,连看到都要躲?”沈冽又问。
画漾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认真地说:“没有,沈冽,我没有躲你,更没有讨厌你。”
“那刚才为什么要撒谎?”
“我说我是刚才看手机才意识到今天是周五,你信吗?”
舒映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下楼见到沈冽又是二次震撼,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想起来今天是周几的问题,所以就那么说了。
沈冽语调散漫地说:“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画漾的第一反应,觉得他好像是在讽刺,但看他的神情,却又觉得不像。
前面是一个红灯,跑车缓缓停下。
沈冽瞥了她一眼,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尾。
画漾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做这种曾经熟悉的动作,脊背陡然僵硬,侧过头时,眼神里有不安、有紧张、有迷茫,却看不出厌恶。
两秒后,沈冽平静地收回手,表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心里却有些失落,也有些释然。
这些年,回忆起曾经她态度的转变,他怀疑过:会不会,此刻的她,已经不是“她”了,就和小时候那样,明明和他玩得很好,但某天醒来,她却又一副极为讨厌他的样子。
所以回国后,他决定做个确认。
如果此刻的画漾已经不是他爱的那个,那他会果断放手,等她或许某一天会回来。
而最好的确认方式,就是触碰她的头发。
因为那个画漾,极为讨厌有人摸她的头发,即便是画凛也碰不得。
但他喜欢的画漾不一样,碰她头发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无奈却又放松的神情,这种第一时间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他第一次尝试,是在她还猫的那天,可惜被她躲过了。
第二次,就是现在。
他得到了答案,眼前的画漾,还是他爱的画漾。
只是或许,她真的不喜欢他了吧。
沈冽一向自认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对方不喜欢他了,他也没必要再死缠烂打遭人厌恶。
而且,起码,她还在。
这样似乎也就够了。
又是一路的安静,一直持续到车停靠在画家门口。
“谢谢。”
画漾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却又突然听到他喊了她一声:“画漾。”
画漾疑惑回头,便见他轻靠在椅背上,侧头看向她,神色自若地说:“不用躲着我,以后,就当朋友吧。”
画漾愣住,“你……不恨我吗?”
沈冽勾了勾唇,语气很是坦然:“不至于,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画漾垂眸不语,暗想,也是,沈冽是什么样的人,当初分手的时候,他都没有过多挽留,因为他骨子里有属于少年的自尊和自傲。
这几年过去,他变得越发绚烂夺目,过去的一点纠葛,或许也早就抛到脑后了吧。
这样,也好。
见她许久没回答,沈冽自嘲地笑了:“如果你不想,只当邻居也可以。”
画漾摇头,肯定地说:“我没有不想。”
能做朋友,她已经满足了。
沈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于是那天晚上回去后,画漾收到了沈冽的好友申请,大概算是重新做朋友的第一步。
她通过了。
但彼此都没有主动给对方发消息。
就只是这么静静地躺在了彼此的好友列表里。
临睡前,画漾躺在床上,像个挖到宝物的探险家一般探索着他那其实没什么可看的账号及朋友圈。
他的头像换了,现在是纯黑一片,看着有点沉重。
昵称却还是那个“lie”。
朋友圈虽然没有设置三天可见,但数量也是屈指可数,一共就五条。
其中四条还都是公司相关的商业新闻。
唯一和工作无关的,是一张富贵的照片,发于去年十一月八日,配文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一方面,画漾记下了,原来富贵是十一月八日生的。
另一方面,内心还有点小嫉妒。
富贵这简直是天选之子,居然独占了他的朋友圈。
不知道是不是嫉妒蒙蔽了她的双眼,画漾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滑给那条点了个赞。
这不就明晃晃地告诉他自己在偷窥他朋友圈吗?
画漾的心猛然一跳,赶紧按下取消,心里暗暗祈祷他此刻不在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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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好些天,画漾都没再见到沈冽,只知道他的工作似乎很忙,游戏公司步上正轨,连刚入职的顾梓言也很少在学校。
再一次看见他,是在下旬的高三同学聚会上。
晚餐时分,包厢里的大家都在彼此寒暄。
画漾当时也正在和景妤聊天,兴致勃勃地听她讲着那天从酒店回宿舍、遇到季冉后发生的事情。
“回去我诚挚地对她表示了感谢,说因为她的建议,我和梓言的感情突飞猛进,大概毕业之后就要结婚了。你是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