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幽见柳渊神情有异,不免觉得奇怪。而柳渊则从怀中掏出一块翠绿的月牙状玉佩来,送到紫鸢面前。
“姑娘看,你的玉佩可是这一块?”
紫鸢看向柳渊手中,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啊,是我的玉佩!”她将玉佩捧在手中,小心地擦了擦,喃喃道自己竟如此不小心。而且过了这么多天,她居然一直没发觉,真是被某人的美色冲昏头脑了!
“这玉佩当真是姑娘所有?”柳渊谨慎地问。
紫鸢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柳渊说:“当然了,这是我姑母的贴身信物,也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从小与她相依为命,浪迹天涯,自她去世以后,我就将这玉佩带在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莫思幽听到紫鸢说这席话,心里某个地方竟颤了一下。相依为命……去世……莫不是说,她也是个……孤儿么?莫思幽隽秀的眉头微微蹙起,清透的双眸中清晰地映出紫鸢的身影,仿佛是重新打量起她来。
这个瘦削娇弱的小丫头,看起来是一副明朗乐观的模样,可身世却是……却是那样的么?
柳渊面露惊讶之色,忙问:“你是说,这玉佩的主人已经……”
紫鸢的目光暗淡下去,咬唇说道:“姑母她很多年前去世了……柳盟主,你认识我姑母吗?”
柳渊面色一白,眼中立时流露出无限悲痛的神情,口中喃喃道:“恩公……恩公她竟然……”
“恩公?”紫鸢不解地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盯着柳渊。
柳渊的表情甚是悲痛,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向紫鸢解释原委。原来,当年他初任碧草山庄主人之位,又被推选为武林盟主,年轻气盛,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一日他逞强独身追赶几个妖魔,到了一处山崖上,却中了圈套,陷入包围,性命危在旦夕。
那时一个年轻女子出现,施展一身华丽的功夫,击退妖魔,解救他于危难之中。柳渊本想要酬谢,那女子却淡泊名利不肯接受,最终见柳渊不肯罢休,才拿出这月牙玉佩当作凭证,若是将来有事相求,就以此为证。柳渊看到这玉佩,以为是恩人让紫鸢寻来,所以才有方才一问。
“唉!当年若非恩公救了我一命,我也不会发现那被埋在大雪中的无辜婴儿……”柳渊说着,看向了莫思幽。
莫思幽身子一僵,读懂了柳渊眼中的未完之音——那个婴儿,就是他,莫思幽。如此说来,算是紫鸢的姑母救了他一命,而他又救了紫鸢一次。这便是所谓的宿命?
他的心莫名地涌起一股寒意,清泉一般的眼眸中一丝苦涩一闪而过。
是啊,不管如今的他有多么杰出,被全江湖称道,也不能掩盖这个时候。他,只是被遗弃在大雪中的婴儿。可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母会如此狠心对待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紫鸢也看出来柳渊意有所指,垂眸看到莫思幽握着玉笛的手已经开始泛白,似乎努力抑制着心底的酸涩。她的脑海中便回放出了朱隐的那句话。
……行为如此不检点,难道是没爹娘教养么……
朱隐的双关语,本就是在指桑骂槐!可那时的莫思幽,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紫鸢心口微微疼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隐忍着自己,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呢?
“莫大哥……”她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艰涩的声音。
莫思幽别过脸,面上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神色。他无须旁人的怜悯,抑或同情。即便是孤儿又如何?这么多年,不一样过来了么?他只是有些恨,自己竟有那样无情无义的父母!
他不知,他倔强掩埋在心中不肯示人的酸涩和疼痛,被她悉数看在眼里。她也跟着他皱起眉头来,这样的他,要多少温暖才能融化那颗坚冰包裹的心呢?
片刻,紫鸢才将黏着莫思幽的目光移向柳渊,说道:“姑母是猝然去世,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不过我来到碧草山庄,还正好被莫大哥救下来,或许就说明,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她眨了眨眼,又对莫思幽说:“莫大哥,看来这辈子,我们注定是要相遇的。对不对?”
莫思幽淡淡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也懒得答话。
“对对对,缘分!缘分!”兰轩对着莫思幽“嘿嘿”一笑,似有些不怀好意。看来他的感觉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丫头的确特别,只没成想她和莫思幽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样看来,她可比其他女子要多了几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啊……他的心底又盘算开来,到底要不要开个局,赌紫鸢和四师弟是否会有进一步发展呢?
“姑娘既与我碧草山庄有缘,若别无它所,又不嫌弃,不如就在碧草山庄安心住下。恩公的侄女,老夫定当尽心照料!”柳渊耿直地说道。
紫鸢连连摆手说:“不嫌弃不嫌弃!只是白吃白喝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如果柳盟主能让我留在碧草山庄的话,就给我一份活儿干吧!”
“呵呵,小丫头片子,自尊心可不小。你的姑母是师傅的恩人,碧草山庄替你姑母照顾你,乃是理所应当,你却要我们给你活儿干,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兰轩笑着耸了耸肩。
柳渊也点点头,说:“是啊。照顾恩人之侄,乃是理所应当。姑娘若是要在碧草山庄做杂务,可是折煞老夫了!”
“唔……”紫鸢嘟着嘴,眼珠转了两圈。她也知道,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最讲什么江湖道义,如果要让她去做下人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