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也没去看过,一听到这消息便跑回来通知了。”快步跟在绾绾身后,小桃急道,“是二少爷跟前的书茗说的,东苑离那儿近,如今老爷应该已经过去了。”
“小桃姐姐,那数量很多?”湘篁忍不住问。
“书茗是这么说的,看上去惊慌得很。”小桃看了她一眼,“等过去便知道了。”
三个人沉默下来,只是赶路的步伐又快了一些。
贾府也是真大,绾绾的院子又是在贾府西北角,和地处东边的园子隔了老远。
待她们三人终于赶到,绾绾已经有些气喘,不过还是领着两人走向前面的人:“爹。”
前面衣着绸服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惊讶后立刻皱眉:“你怎么过来了,赶紧回去,沾上什么就不好了。”言辞中关切溢于言表。
“爹,女儿很快回去,这位是湘篁道长。”绾绾指了身边的湘篁,“她先前便指出家中——”她的视线清清冷冷地落在不远处那棵粗壮茂盛的大槐树上,“有东西作祟,存着煞气。”
贾老爷看了眼湘篁,视线很快又回了绾绾身上:“既知如此,你更不该来过来,又不是不知道你自个的——”他说到这猛然停住,看向小桃,“小桃,扶你家小姐回去。”
“是,老爷。”小桃立刻上前一步搀了绾绾,“小姐,走吧。”
“爹,女儿这就回去,只是这湘篁道长确实有几分本事……”绾绾知道自己留不得了,只好再提一次湘篁。
贾老爷摆摆手:“我知道了。”眼中带着不耐,但到底是应下了,不至于将湘篁丢一边不闻不问。
见此,绾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湘篁微笑着点了头,转身离开。
确认女儿是真离开了园子,贾老爷这才回头看了看湘篁。
若说这只是个小女孩儿,这模样倒是惹人喜爱,眉目间可以看出长大后的风华,当不比自家女儿逊色。可现在她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名修道之人,听女儿的意思,竟然还是那身怀奇术的奇人。
可是,作为奇人,她这年龄是不是太小了?加上湘篁向来安静,只这么站着,还真不打眼。
“不知道长师出何门?”贾老爷经商数十载,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自家宅子里出了怪事,却也不急不躁。
既然女儿说了,他不至于不理。总归家中出了这事,暂时还得封住消息,这几天也不能放这道童出去。
湘篁这时候表现沉稳得很,只做了揖:“师出何门无需计较,湘篁下山行走便是为驱除妖邪,还请贾老爷给湘篁一个机会,左右也不会有何坏处。”
下山前,大师伯也曾与她说过,不得随意用门派的名号。
贾老爷这才有了兴致,看着湘篁,这小道童倒是有点意思,说的也没错,干脆点头回礼:“那就劳烦湘篁道长,具体事情就由管家与你细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留下一名蓄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
湘篁不以为忤,对着那山羊胡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小人姓朱。”朱管家看上去倒是谦逊有礼,领着湘篁往老槐树那儿又靠近了几步,“老爷已经下令,所有人不许擅自靠近这儿。小人一直跟随老爷,道长有什么问题问我便是。”
“嗯。”湘篁点头,注意力已经全到了老槐树那儿。
老槐树在园子的东南角,枝叶繁茂,比镇上其他槐树要粗壮了许多。许是因为槐树枝叶层叠遮盖,树下一方土地常年照射不到太阳,地面和枝干上遍布青苔。
而如今,那上面不知怎么的死了许多虫子,其中甚至有不少毒虫,还有几只小鸟,怪异可怖,看着让人心生凉意。
纵使是跟着贾老爷东奔西走见多识广的朱管家,也不敢太过靠近,劝阻了湘篁:“小道长,还是不要太靠近了。”
湘篁没有为难朱管家,停下脚步看了老槐树四周:“不知这老槐树有多少年岁了?”
“这宅子从建起到如今已有三十余载,而这老槐树当时便是槐江镇上最老的一棵。”朱管家倒是知无不言,“因着当年老爷是在这槐树下有所悟,最终才有如今成就,所以建宅时将它也圈入,好生供养着。甚至这园子也特意请了县里的一位大师布置,谁曾想竟会出了这事。”
湘篁点头:“槐树性阴,若要供养也非易事,能保三十余年家宅,想必这园子也费了一番功夫。”
听闻此言,朱管家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湘篁一眼。
不过湘篁没注意到,依旧看着那大槐树,却也晓得若是自己现在进去,身后这位管家保不得得跟着,于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听闻贵府二少爷患了急症,现在情况怎样?”
听这意思,不会是……朱管家立刻回答:“秦郎中开了方子,说是邪风入体,可症状太急有些许怪异,只能先用着药,吊着命。”
当时,秦郎中也是把脉把了许久,才勉强开了这么个方子,就连他自己都坦言道不好确定,急坏了老爷夫人。
“急症前,二少爷是否来过这?就近两日。”湘篁没见着人,也不好下定论。
“二少爷向来喜欢夜间来园子饮酒,不止二少爷,大少爷和老爷也是如此。”朱管家答道。
湘篁想了想:“我了解了,朱管家,我想现在这园子里四处看看,是否可以?”对于人被阴气煞气影响一事,湘篁倒是了解不多,还是决定从这园子看起。
朱管家立刻明白湘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