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鸢忍不住看看湘篁和影刃,心里沉闷起来,眉头也紧紧地皱着。
可惜,湘篁和影刃都没有看她,而她也一时不知能说什么,才能驱散此刻的静默。
这时,又是一阵扭曲,却不是湘篁三人又换了空间。
湘篁第一时间急转过身,看到了同样不属于这里的第四人。
她凝神随时准备攻击,却也不想轻举妄动。在这神奇的记忆空间中,她不知道擅自动武会有什么用的结果。
而眼前这人,既然不是噬魂,身份也呼之欲出。
来人似乎没有对反她们的意思,视线越过她们,落在高高在上、摆出一副淡漠而高傲模样的玉素公主。
“那日,公主原来是这样的吗。”来人终于开了口,嗓音有些喑哑。
“你、是南宫靖?”湘篁谨慎地开口询问,不知怎么的,就从眼前人那认真专注的目光中想到了那个还有些木讷的小女孩。
“是。”南宫靖点头,终于看了眼湘篁,“不要扰了公主。”她的目光中有铁血、有冷冽,明显是经历了大量杀阀征战之人。
只这一眼,湘篁便知道,在这记忆之中,这南宫靖不会发难。而她们所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这段过往。
不过,原来南宫靖也不知道这段记忆?
之后,她们与南宫靖一起,看着玉素忙碌地准备着需要她亲自准备的东西。
看上去,玉素似乎冷静得很,全没有不得不远嫁他乡的悲伤,至始至终都是淡然的表情,保持着她身为帝皇之女的骄傲。
而这三日,转瞬即过,到了出嫁这日,玉素早早起来,沐浴、梳妆,穿上那一袭大红的嫁衣,如同火一般艳丽。
依照玉素的要求,送亲的队伍穿过那盛开了桃花的道路。
这一年的桃花,似乎颜色又艳丽了几分,也不知是否是被玉素的嫁衣染红的。
这一日的风很大,漫天的桃花洋洋洒洒,像是要在这一日就怒放谢尽一般。
玉素从翟车中走出,站在车板上,转瞬便将这全部的美集中在自己身上——夺目,震慑人心的夺目。
车队停了下来,让公主最后看一眼皇城。
而玉素,她的目光直直穿过飞舞的花瓣,与队伍最首的人遥遥相对。
她轻启朱唇,面带着张扬的笑容,无声地说着应当只有他二人能懂的话。
我、愿、与、君、绝!
她的双眼中是决绝的笑,就像是最热烈的火,要将满怀的情感全部拿出来烧尽,然后,离开这皇城,嫁于遥远的地方。
从今以后,玉素不再是玉素,只是帝女,为议和远嫁他方的帝女。
一时间,湘篁几人都如同被花迷了眼一般,默默注视着,看着玉素回到翟车之中,送亲队伍慢慢前行。
绛鸢不想再开,移开了视线,却有了新的发现。
她轻碰湘篁,指了指另一边,几株粗壮的桃树后,站着一名身披盔甲风尘仆仆的人。
那人面容柔中带刚,眼中还有难掩的自责,眉心紧紧皱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玉素的翟车。她的拳头紧握着,直到送亲队伍彻底离开,这才低下头。
“兄长回京后,父亲心知朝中文臣定会力争议和,殚尽竭虑写下战和利弊共一百三十七条,命我连日策马送回。我一路策马狂奔,跑死五匹好马,经历了两场伏击,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出人意料地,守墓人南宫靖突然开了口,她看着昔日尚显稚嫩的自己,语气平直得仿佛没有了任何感情。
而那一个南宫靖,很轻易就能看出她的自责和难过,然后,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抬起头。
下一秒,场景又发生了转变。
这是一处平原,周围有一些矮山和林子,送亲队伍正顺着那一条道不紧不慢地行着。
突然,从一片林子里冲出一队铁骑,直杀向送亲的队伍。
南宫煜反应也算快,很快喊停车队,带着侍卫们集阵迎敌。
两兵相接,原本静逸的平原上厮杀声渐起。
突然袭来的铁骑人数虽然不及送亲的护卫,却各个都是历经过沙场的勇猛之士。他们早已在此等待数日,厉兵秣马,就为此刻。
南宫煜策马对上来袭之首,却在双枪相交后震惊地喊:“小妹!”
南宫靖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冷着脸点头:“是。”她与南宫煜皆在马上对视,周遭的杀阀声仿佛渐渐远离,此刻是她兄妹二人的战场。
她刻苦修习兵法武学,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皇家的送亲队!”南宫煜愤怒地说。
先前在战场上,她就处处与他意见相左。初时间父亲还多是采纳他的意见,但他能感觉出来,随着战事吃紧,父亲渐渐开始关注这从未受到过关注的小妹。
明明只是不起眼又愚钝的女子!
“不能将公主送入虎穴!”南宫靖执着枪,坚定地说。
大风吹着,南宫靖头甲上的长羽飞扬,目光灼灼,一时间竟比容貌闻名皇城的南宫煜耀眼了几分。
“胡闹!这是上皇的意思,若不送公主下嫁,那我们南宫家只能死!”南宫煜怒斥着。
“我已然将父亲的陈条与军令状上交上皇。”南宫靖平直地说,提枪直指南宫煜,“不必再言,你我今日战一场,我输,你提着我的头颅向上皇交代,继续做你的送婚使;我赢,公主我带走,随后赶赴边疆领兵击退蛮夷,不死不归!”
南宫煜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小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