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言情总裁>而你终将离去>14.狭路相逢

但是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战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但我想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我都不记得,也不太可能有谁会记得清。林孤就更不会了,我再如何,也比她早出生两年。

在我进门的时候,林孤就坐在餐桌前,面不改色地吃着碗里的饭,她似乎总是能把这种淡定和漠然的神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压低着嗓子叫了她一声,她听闻立刻就转过头来。我扬了扬手中的新唱片,对她示意。她一如既往地掩盖不住欣喜,眼睛直直盯着我手中的唱片放光,又飞快地几口扒完碗里的饭,准备站起来走向我。就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她身边那个男人正举着摔得只剩了半个的瓷碗向对面扔去,她这一起身,敲截住了那飞过去的瓷片。然后我看到林孤的额头上出现一记鲜红的血印,血珠直接从她的眼皮上流下来,一直流到嘴角,而那碗里竟然还有些许粘稠的稀饭,飞出来挂在林孤的头上,她像傻了一样地站在原地,滑稽地像被化了妆的角儿,那个场景,我至今难忘。

此刻林孤和她的父亲对峙着,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想起多年前他就是这样站在她的身边,用手指指着她身后的母亲,但在那一刻,我无奈地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

“唐林孤,你以为你能干什么,除了弄这些狗屁玩意,你还能做什么?我再怎么不济,我至少能养得活自己,让你们有好的生活。”她的父亲说。

“生活,你们那也叫活着?”她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家。

满客厅尴尬的人,都久久地沉默着,我再也忍不住,冲出门追林孤而去,任凭妈妈在身后制止地叫唤。

她穿着一件漂亮的黑色卫衣,顾不上拿外套的她在风雪里奔跑着,我追了她很久,终于停在了某一个街角。

“你也该把外套拿了再跑出来,这大雪天的,你也太有能耐了。”我走上前去,搓着她冰冷的手。

她脸上的巴掌印此时已经渐渐浮了出来,有些可怖地纵横在她的脸上。

“怎么下手这么重,还疼吗?”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

她摇摇头,坐下来把头埋在了手臂间。

我只好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默默地听着风雪声。我太清楚林孤的个性,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被安慰的人,至少我做不了,或许曾经有过那样一个人能够拯救低落时候的她,但那个人也已经永远不可能出现了。我只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自己好起来,这些年她早就已经坚韧得有些刀枪不入,这种事情绝无可能伤到她。

此时已经指向深夜,街道上的人群稀疏了起来,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在一片寂静里响了起来。

林孤把手机拿了出来,有些不耐烦地想看看是谁,但是在看到来电提示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突然一下变得明朗了起来,她接起电话。

“喂,江老师好。”她笑着说。

我惊叹于江秦的影响力,即使我知道林孤并不是真的陷入了多大的难过里,但这种心情的转变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我?我在街上呢,你回北京了吧?”她回答到。

“也没忙什么,就练练琴唱唱歌儿。你呢?”她问。

“哈哈……”林孤被逗笑了,拒听不清话筒那边江秦的话,但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是模糊地传到我的耳里。

“去车站?去那儿干嘛,江老师你别乱开玩笑啦。”她笑着说。

“你说真的?”林孤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你真在武汉,江秦你别吓我。”

“那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到。”她挂了电话,立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着我便上了车。

“麻烦去火车站。”她对司机说。

我不解地看着林孤,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的表情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将手攥成一个小拳头。我问她:“江秦在车站?”

“对呀,你说他这家伙,突然就跑过来了,这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嘛。”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嘴角上扬着,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夜晚空无一人的车站门口,我远远看到了黑色皮衣和牛仔裤的秦放,他高瘦的身形和略长的头发看上去充满了特别的气息。

“不好意思,让美女们大晚上出没在街头了。”他背着一个包,向我们开着玩笑。

“我说江老师,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跑我们这儿来了?”林孤笑着问。

“本来和乐队都打算去机场了,突然听说从长沙来这儿才两个多小时,又有点儿想念咱美女需手,于是就抛弃了所有人奔你这儿来了。”他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

“哈哈,瞧你编的,肯定是被不待见了没办法才来我这儿的吧。”林孤打趣他,抱着手臂打着寒颤,秦放这才发现林孤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卫衣,在那一刻他突然自然地把包放下,脱下外套给林孤披上,“你这姑娘,也太不注意了,穿这么点儿。”

我突然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孤,她脸上的巴掌印此刻依旧十分明显。

“林孤,你不会是为了来见我和人大打出手了吧,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这是怎么了?”他显然发现了,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儿,被一傻逼抓的。”她洒脱地笑笑,对着我:“托那傻逼的福,我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快找个地儿让我好好给秦老师接接风。”

“所以这是要请我喝酒的节奏吗?”秦放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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