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儿,你睡下了么”窗外,苏红琴的声线伴着淅沥沥的秋雨响起。
狂爷倏地离开她的唇,带出一缕藕丝般的旖旎水痕,衬得他完美的唇珠微微闪着似涂了一层晶亮的清釉,嫣红似血,稍微理了理衣袂,他身上寒光铁衣的前裾恰好掩住已餍足到全然浸透的部分。
“嗯。睡睡下了”秦无色还有些喘不过气儿,睨了一眼面前这道似在仓促拾缀的身影,莫名就觉得挺好笑。
他美眸近乎是一种妖艳,顾眄生波,盯着她吃吃笑着的模样,一面缓缓将面具戴上,掩住了那张妖冶过火的容颜,一面稳着声线,“等你喜欢我了,我会跟王爷说。”
“说什么”她挑起眉,觉得视线又清晰了不少,已能依稀看到他面具上的繁复诡美的纹路,一手捋开他落在她肩上的发丝。
残阳如血的美,红得刺目而又张扬,像是一缕丝缎般的质地,她指尖一绕,拽了几下,发质倒很是不错。
他纵着她玩似的拨弄自己的头发,似极认真,“让他把你给我。”
“噗咳咳”秦无色手一抖,他那缕发丝亦顺着她的指间如水滑落,着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实在。
她低低的笑着的神态,只觉比他在汝南别院中见的千日红还要艳上几分,他沉吟片刻,霍然转身一手利落提过靠在墙头的长剑。
窗外,一望无垠的水波上,丝丝细雨打出小朵小朵的水花,一叶窄长扁舟上,苏红琴撑着一把绀蓝油纸伞伫在船头,美眸浮起狐疑之色。
她是听人说云清似乎对秦无色不利,又想到她内力被封才来看看,而此刻听秦无色的声线儿,哪哪都不对劲儿。
小厮将扁舟划得近了,她足尖一点,轻盈掠到秦无色的画舫之上,落定后,赶紧往门处走,她的担心不是没有缘由,秦无色过了足足十七年的男子生涯,那云清生的也是清丽貌美,万一秦无色并未完全适应女子的身份
尤其方才她那声线,迷离至极,更叫苏红琴吓的不轻。
不等她推门而入,那门便打开了,她怔了怔,入目的是一双腿,极其修长,她抬起下巴几乎要仰望他,眸底就倒映出那一张冰冷的鎏金流纹面具来。
“你”苏红琴话音未落,那人绕开她便如浮光掠影般消逝在夜雨中,她一愣,这这这实在太不分尊卑了
明知他一直是这个德行,可每次仍会叫人咬牙切齿,苏红琴哼了一声,才步入房内,眸光犀利的四下一扫,**榻上,云清十分端正的坐着,那眼睛却如睡着般阖着,她一看便知是昏了过去。
一转身,就见着近在咫尺的秦无色,她忙拍着胸口,嘀咕道“吓死个人”
秦无色几乎能看清苏红琴的轮廓,按这个恢复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应能看清物事。
她还没开口问,苏红琴已飞快的觑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那唇红到不正常的地步,甚至染了零星的血渍,“你这是怎么的了”
秦无色顺势摸了摸唇,仍是火辣辣的疼着,“没什么。”
“没什么”苏红琴一对秀丽的眉挑得高高的,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衣衫完整,发丝亦是一丝不苟的束得漂亮。
只是她那张邪肆明艳的容颜,似染了一层淡淡的酡色,衬着红唇,整个人透着一股红尘**味儿,就像是
苏红琴眼珠缓缓转向**榻,云清就那么以端正的坐姿昏睡着,心底一惊,“是不是那个什么狂的他好大的胆子,一个王府的统领竟敢以下犯上。”
“是。”她漫不经心的开口,又似极其委屈,“不是怪你出的主意让人封我内力么,他就”
“他就怎么了,你倒是说”苏红琴一时情急不已,虽说秦无色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孩子,到底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居然叫一个王府里的区区统领趁人之危
尤其这个狂爷,王府里私下早就传遍了他丑陋不堪,又生的人高马大的,更是恃武而狂毫无尊卑,他敢动她的孩子
秦无色轻喟一声,眸光迷迷蒙蒙的,用尽了她十七年来能给的所有柔弱,紧咬着唇,“他欺负我。”
苏红琴猛地一抽气,只因秦无色这个表情实在骇人,是什么样的欺负叫她都能可怜成这样,秦无色这种表情简直骇人听闻,霎时她只觉一道怒火攻心,鲠得不知说什么好。
尤其见她那泛着红晕的脸
庞,还有像是被人狠狠啃过的唇,这一看就是真被欺负惨了,她若是不来,狂爷还不知想怎么欺侮她孩子
“母妃快去拿下他”她对苏红琴坚定而痛心的一颔首,伸出的手在空中无力的颤了颤,又无能为力般的收回,继而满意的看着她杀气腾腾的破门而出。
她唇角微微一扬,就该叫苏红琴知道内力是不能随便封的,或许哪次便会要人命了,至于狂爷
她揉开眉心,苏红琴有那个能耐拿下再说罢,恐怕天下也没几个能拿下他的人,支开苏红琴才是关键,何况他是真的欺负了她呀
觉得苏红琴应走远了,她才拾起被落下的绀蓝油纸伞,几步走向门外,水面上每一只船的距离最少有十丈,但已够她借力了,她轻功不太好,绝不可能一直踏水到岸上。
夜雨中的玄清山脉,十分静谧,却突而凭空响起一阵踢踏的急促马蹄声,带起一阵泥泞四溅。
玄清观门处两名白衣弟子,此刻正各撑着一把素缟油伞,见着来人不禁惊艳。
那是一名倾城绝色的女子,一头绀蓝的油纸伞,仿似从夜色中来的精怪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