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辣的呸呸呸直吐口水,逗乐了满桌人。
“么甚好酒好菜,对付吃昂。”老羊倌也不客套,端起大洋瓷碗舀了一勺酸菜盖进去,单脚踩着凳沿儿,就着大蒜刨起了饭。
众人被老羊倌粗豪的吃相感染,辘辘饥肠齐声叫唤起来,当即也顾不得一二三四五,个个埋头扒饭,伸筷子的节奏和频率比金博耍刀还欢快。
晁逸帆用牲口的速度扒拉着饭菜,还不忘时时举杯畅饮,根本不顾明俊伟递过去的眼神。几人见这小子吃嗨了,俱是一脸的无奈,只得由他快活。老羊倌看起来心情不错,乐呵呵的不住给小男娃和小麦碗里盛菜,自己放下筷子,拉过晁逸帆和小魏两人开始划拳。
小魏酒量不错,就是不太会玩,开始被晁逸帆这个贼精赢了不少,没喝几轮,小魏掌握了划拳精髓,三个人酒号子喊得震天响,大呼小叫连声痛快,半小时没过,两升装的散白酒喝得一干二净。
明俊伟一众人围坐在桌前,既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光,又按捺不下心底惴惴,彼此面面相觑,竟是如坐针毡。宋瑶伸了个懒腰,低声说了句什么,伸手接过老羊倌的烟锅闷了一口。这老烟枪的旱烟岂是她一个丫头消受的了的?一口下去呛得鼻涕眼泪横流。宋瑶不服输,抹了把眼泪又是吧嗒吧嗒几口,抓过晁逸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卧槽?”晁逸帆端酒端了个空,抬眼见宋瑶来了个仰脖干,赶着酒劲儿上来,便开始满嘴跑火车瞎嚷嚷:“反了你了!大海不在,我这哥们儿得替他管管你!”
满桌人都是一脸要坏菜的表情,路茜在桌下狠狠踹了晁逸帆一脚,低声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没曾想,宋瑶倒是没什么异样反应,她站在那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液,吃吃笑道:“好啊,我看你怎么管?”说罢又抓起小魏的杯子,头一仰,杯见底。
老羊倌笑眯眯的抽旱烟,老脸笑得全是褶子,又从水缸旁边拎上来两桶酒,笑道:“敞开吃,敞开喝。”其余人皆哑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俊伟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喝吧喝吧,今天都放松放松,我给你们守夜!”
“不行,我还是觉得唔——”
金博正色拒绝被打断,他身旁的宋瑶没给他讲完话的机会,拧开塑料瓶直接塞进了金博嘴里。可怜金博一嘴白牙差点被杵掉,没等他反应过来,火辣辣的酒液便顺着食道流下,仿佛一道火线落入胃里,烧得这小子嗷的一声蹦起老高。
满桌人又笑又惊,闻得明俊伟所言,个个内心也是没有来的一阵放松。相视看去,眼里都有疯狂一次的意思。
老羊倌只笑不答,见席间又有男女跃跃欲试,起身端来一摞空碗搁在桌上,又从木柜里端出一盆黑乎乎的菜叶:“家里腌的碎菜,后生女子们则好好耍,么事,想吃甚喝甚只管言传。”
“大爷,可麻烦你了。”曹良给碗里满上酒,遥遥举起,也是一口闷干的豪放派。
“不麻烦不麻烦,人多红火。”老羊倌喝了些酒,沟壑纵横的脸上多了几分潮红。他的烟锅被晁逸帆几个人轮着抢去抽,自己干搓手又不好意思要,明俊伟一声长叹,索性也厚了脸皮,从柴火堆上捡起烧火用的练习本,扯下一张纸,从老羊倌的烟草袋子里捏了一撮,给自己卷了根烟,优哉游哉的抽了起来。
明俊伟和小米保持清醒,一滴酒都没沾,俩人一左一右看着窑内众人拼酒癫狂,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交换个眼神,都是满眼无可奈何。
这厢晁逸帆大呼小叫:“安医生咱俩走一个!”那厢路茜脸色潮红:“曹哥我敬你!”这边曾雅东大马金刀踩在凳子上,和小魏有鼻子有眼划起了拳;那边金博抱着凳子滚落墙角,嗷嗷吐了一地;苏岚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时不时低头和老羊倌交流几句,小麦偷偷给碗里倒了些酒,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趁安贞没注意,端起酒碗钻到了桌子底下。
宋瑶喝得兴起,一把脱掉外衣,玲珑有致的身体被小背心勾勒的格外撩人。短发姑娘踩着醉步越过凳子,抓起吐翻在地的金博,嘴里还念叨着:“起来起来!”
“…不不不嗷…不喝了不喝了…”可怜金博醉眼朦胧的连连告饶,被宋瑶半拖半拽拉回桌上,这小子刀法精湛,酒量着实差的可以,这会儿舌头都捋不直。
“瑶瑶,少喝点。”安贞脸颊也有些泛红,她轻轻按下宋瑶举着的酒碗,将她搀坐在椅子上。
“我没事,我没事……”嘴上还在逞强,眼皮便已经开始打架,等明俊伟帮忙倒来开水时,短发姑娘已经倚在安贞肩上睡去。安贞笑笑,抖开衣服披在了宋瑶身上,将她递给明俊伟和小米,让扶去窑洞睡觉。
明俊伟扫了眼酒桌,干脆把瘫倒的金博也背了出去,刚到偏窑门口,听见墙角黑暗处传来呕吐的声音。
小米打眼一瞧,嘿嘿笑道:“逸帆呐,进去睡吧,甭喝了!”
晁逸帆扶着土墙站起,擦了擦嘴上的秽物,含糊不清道:“不睡,难得今天放纵放纵!你俩在我放心!再说老子今晚还要夜袭…夜袭寡妇……”
‘噗通’
话没说完,晁逸帆顺着墙根跌坐在地,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明俊伟和小米一脸黑线,碍于没有空手,只得先把宋瑶和金博送了进去。
“嘿,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