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邵山也爬上锚链的时候,金博总算屁颠儿屁颠儿的回来了,这小子脖子上挂着俩照相机,刀身又是满满血污,想来之前搜索过程并不顺利。少年刀客跑回护栏边却傻了眼,结巴道:“人、人呢?”
“两个在水里,还有一个乘船走了。”曾雅东一阵无语,给他指了指水里的情况,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咱们现在很被动。”
“……”金博愣了一会儿,喃喃道:“完蛋操了,小爷我不会游泳……”
曾雅东摇头叹气,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感,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但是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不好受。
“妈的,开船我不会,开车我行啊。”金博眼珠转了转,问道:“那船从那边走了?我开车沿岸追不行吗?”
“你看看地图就知道了。”曾雅东将地图拍给他,无奈道:“刚才不是没想过,但是咱们不知道船往哪里开,如果他离开海湾不靠岸,你车开得再快也没用,更何况这边行尸这么多。”
“那可咋办啊?”金博皱眉看住了王忠瑜,问道:“你也没招儿?”
“没有。”王忠瑜的表情也不好看,咬牙道:“没有船,哪儿也去不了。”
“真够可以的,大活人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金博收刀入鞘,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不地道,要不是你们的人冲动下水,能出这事儿吗?邵山也在水里,你当我不急怎么的?”王忠瑜一肚子鬼火被金博撩了起来,斜睨着他开出一串连珠炮。
“诶?你这——”
“够了,要起内讧啊?!”曾雅东急忙打断两个针尖对麦芒的二杆子,正要说话,偏头看到公园林子跑出一队大兵哥,肩挑手扛着大堆东西。曾雅东面露喜色,道:“他们回来了。”
观景墙上兀自准备着下海事宜,锚链上一男一女哆哆嗦嗦挂着腊肠,而姜河,还蹲在船顶上吹海风。
事情的进展显然有些出戏,按照姜河的设想,周槐肯定是打算甩开众人,然后拎着枪来找自己麻烦。然而渔船越开越远,早已驶离进港航道,两岸的景致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此时正是四不靠的绝佳谋杀场地,可周槐却迟迟没有出现。
渔船长不过二十米,只能算中小型船舶,驾驶舱以及通往甲板下的船舱连接一处,位于船尾位置,船首甲板上除了一些捕捞设备和照明桅杆,就剩下大堆食物清水,驾驶舱两侧也有通行的甲板,如果周槐端着枪出来,姜河估计只能围着船舱跟他逗闷子,正面交锋基本没有赢面。但是周槐没有动,也不知道他是忘了船上还有个猴子,还是根本就不知道姜河依然留在船上。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性,那就是周槐并不在乎他……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对于此时的姜河来说都是好事,之前两人短暂接触了一番,双方瞬间爆发的战斗力都不弱,要不是邵山两人突然出现,谁能把谁干挺还真不好说。但是现在双方的实力有了悬殊,一杆枪可以决定许多事,就算金博在这儿,赢面估计也不是很大。毕竟周槐不是拿枪做样子的人,在对手丧失战斗力之前,周槐不会说一句废话,这点姜河深有感触。
桅杆顶上的红旗猎猎作响,渔船乘风破浪,切开水流急速前行,波浪在船尾留下一道翻滚的轨迹。姜河蹲了许久,腿有些发麻,未免影响待会的战斗,他只好换了一个姿势,打算坐一会儿。正当他笨拙站起,驾驶舱那边突兀地开门了……虽然耳边尽是浪花翻卷和发动机的轰鸣,但门开的声响还是毫无阻碍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姜河一个激灵,如临大敌地抄起船撑杆,摆出一副搏命的姿态,眯眼一瞧却愣住了。
只见周槐背朝他,闲庭信步般走向船首甲板处,手里没有拿枪,而是提着一挂啤酒……
姜河眉头一皱,随即喜上眉梢,暗想这厮果然没有注意到船上还有人,于是急忙抱着桅杆滑了下去,平端着船撑杆从驾驶舱一侧的甲板摸了过去,打算冷不防给丫来一棍。谁知一只脚刚踏出甲板,眼前‘嗖’的飞来一物,正中胸口。
‘咣当’一声,易拉罐装啤酒坠落甲板,打了转儿,停在了姜河脚边。
姜河狐疑的抬起头,看到周槐靠着船舷坐在甲板上,头发被海风吹得四散。他手里举着酒,遥遥冲他一晃,高声道:“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