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秋郁香认得这人是掌管接待贵客的员外郎,于是立在那里。
那男子来到她面前,递上请柬。道:“文少nainai下午在蜻城蘅芷园办宴,yu邀宾客赏腊梅花,还请妃子赏脸光临。”
青影秋郁香犹豫了一下。
那人却又转过脸来:“这位可是九月城闾少爷?”
刘桑道:“正是。”
那人亦递上一张请柬:“文少nainai也邀了公子。请公子一同赴宴。”
刘桑心想,这是怕青影秋郁香不去,顺手给我一张么?他道:“不知文少nainai还请了谁?”
那人道:“主客乃是徐东的凝云公主,西门家的少爷。以及城内有名望的公子小姐都会赴宴。文少nainai素喜诗画,她说此番主要是以诗画会友,以诗画会友……”
刘桑心念微动。略一沉吟,道:“我知道了,在下一定赴宴。”
那人转看向青影秋郁香:“妃子的意思是……”
青影秋郁香轻叹一声,无奈的道:“青影定会赴宴。”
那人道:“既如此,下官便先行告辞。”匆匆去了。
青影秋郁香疑惑道:“这人不是员外郎么?为何却像是文妹妹的跑腿一般?”
刘桑笑道:“我记得中兖洲与扬洲一般,早已采用郡县制,但是在和洲白凤国。仍与先秦一般,以分封为主,有翼城乃是楚家的采邑,这里的官员官职虽与其他地方相似,但却是由楚家任命。最多就是往朝廷通报一声,实际上便是家臣,文少夫人虽无官职,却是他们的少nainai,肯让他们跑腿,已经是他们的荣幸了。”
青影秋郁香无奈摇头。
***
刘桑与青影秋郁香转了一圈,来到城墙下。
城墙本有兵士把守,禁止外人登上,刘桑暗中塞了点银两,再加上青影秋郁香本是美女,守驻那里的副将刻意讨好,竟让他们登了上去。
刘桑暗自摇头,南原军的腐化已到了这般地步?
不过,只看昨ri楚家自己都不拿军令当一回事,在突发紧急事件的情况下,楚天程仍是随随便便就将令牌交给他儿子,供他儿子出城游玩,上行下效,又怎能指望底下人认真遵守?
当然,这也是分封制的弊病,家国天下,家比国更加重要,甚至是以家为国,而对于底下人来说,他们效忠的是一家一姓,并没有多少民族自豪感和整体的荣誉感,士为知己者死,当家主看重他们时,他们自也全力效忠,当家主不将他们当一回事时,他们自然便生出疏离感,也不怎么肯为之卖命。
立在城头,冷风习习,城墙高有十来丈,下方护城河既宽且深,远处乃是平原,一铺而去。
刘桑心中计较,不管怎样,单是靠着这有翼城,楚阀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可支持好一阵。
摔转头来,来到城墙内侧,从高处看向城内,却有一种强烈的分裂感,有的地方极尽奢华,有的地方却是简陋得让人怀疑是否真能住人。刘桑无奈摇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回过头来,却见青影秋郁香惊讶地看着他。
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抄诗了,刘桑挠了挠头,道:“一时间有感而发,妃子勿怪。”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青影秋郁香将这两句玩味一番,道,“看着闾公子,总觉你与其他世家公子有着极大不同,这两句更是道尽人间辛酸,只是公子明明自己也是出身于世家,竟能有这般感触……”
刘桑摇头道:“在下虽然也是出身于世家,但现在亦是家破人亡,一路从曹北镇逃亡至此,看见许多以前看不到的事,才知道世间丑恶,远远超出自己以前所想。”
青影秋郁香道:“纵然如此,公子与常人已极是不同,寻常人遭遇变故,或是深受打击,一蹶不振,或是怨天尤人,愤愤不平,恨不得全天下人都遭受自己这般下场,公子却是以自身遭遇出发,由此而感受到百姓之凄凉与悲哀,这既要有豁达的心,亦要有超越自身,更为开阔的眼界,公子能做到此点,绝非容易。”
刘桑心想。这个就是过誉了,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触,主要还是因为他原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天然的就知道百姓苦难,他若真是世家子弟,就算遭遇再多不幸,只怕也难以转变立场。且下意识的就会觉得自己再怎么不幸,也要比穷苦百姓高上一等,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在这种习惯了“世卿世禄”的等级制度的社会里,一个人是很难脱出自身阶级立场的。
青影秋郁香轻叹一声,看向远处建筑:“尤其是前ri公子有关于心障也是心的一部分,既然无法舍弃,不如将它接受,完完全全的超然于物,超然于我的说法。当时听在耳中,只觉茅塞顿开,以往心中总觉得有一些东西,突然间便想开了。”
刘桑不解道:“不知到底有什么事情,好像一直都在困扰你的样子?”
青影秋郁香扭头看他。
刘桑赶紧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郁香姑娘若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青影秋郁香略一沉思,又转过头去,看向远处,有若梦呓一般:“**八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公子是否相信,宇宙间,还有另外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公子是否相信,会有人,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她有着许多与这个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