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n已暖,花已开。
刘桑走在蜻宫的花园之间。
远处,一伙少女在湖边嬉戏游玩,她们俱是蟾宫的女弟子。
虽然已组建成玄羽兵团,但毕竟是女子,住在兵营里总有许多不便,而诺大一座蜻宫空空旷旷,楚家的人都已被迁到了外头,岳父和夏家的佣人奴仆还在凝云城,并未迁来。于是,刘桑便让这些玄羽女兵全都住了进来,就在蜻宫里学习符咒和练兵。
对这位大宫主,那些女弟子已是了解了许多,知道他比较随和……或许说是近乎随便,正事之余,怎样都好,哪怕当着他的面打打闹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再加上,一众女弟子与他原本就是同龄,那些彩衣甚至还要比他更大,渐渐的,也就没有那般怕他。
刘桑对此当然没有那般在意,再说了,这蜻宫许久以前本是帝王游乐的行宫,一大堆姑娘住进来,说笑玩乐,就他一个男人……很有开后宫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明天就是三月初三,上祀节。
刘桑叹一口气。
原本答应了月姐姐,上祀节这天上山跟她“会男女”的,结果到现在都脱不开身,看来只能食言了,希望她不会怪我。
不过月姐姐那般温柔,总是能够谅解的。
还有翠儿……
自那ri,刘桑到有翼城来对付曹安帮,胡翠儿先回蟾宫,两人先行分开。等他回到凝云城,胡翠儿又被胡月甜甜找上,二女一同往青丘去了。
然后战事爆发,一直到现在,胡翠儿都没有找上来。
这完全不像是她。
而且她也没有回蟾宫。
那个时候,胡月甜甜为什么找上她?
她又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对胡翠儿,刘桑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狐女滑头得紧。何况又是回家。狐族一向不喜欢跟人类的战争扯上关系,也许她只是被留住了。
刘桑踏入甘渊殿。
甘渊殿正对蜻宫正门,乃是议事的正殿,以往楚阀也都在这里与重要官员议事。
只不过。那时候的楚阀虽然势力远大于凝云城的夏家,既便是采邑之大,也非夏家可比。但爵位上的区别,却在这里体现出来,楚阀乃是士大夫,并非王侯,按《周礼.考工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大夫。大夫只是“代王公诸侯作而行之”,名义上依旧只是官员,是不能开府的,就算南原各郡的官员事实上都由楚阀选拔,但选拔完后。仍要“上达天听”,由朝廷来任命,走完形式,然后才能上任。
而夏岐却是列侯,夏萦尘以其父之名义,在甘渊殿开府议事,直接任命官员,而这原本就是诸侯的权力。至于流明侯分封于徐东,怎么跑到南原来开府,这个这个……看,那里有一只笨鸟,真的好笨耶。
进入甘渊殿,楚坚、西门常、丘丹阳,以及一众文臣武将,在两侧席地而坐,身穿凤冠紫衣的夏萦尘,则坐于阶上案后。
刘桑上前一拜,夏萦尘没好气的瞅他一眼,怪他睡这么迟,把这些繁琐的事都扔给她做。
刘桑只好悄悄的陪了个笑容,自发地坐在右席最末位。
其实也不是他想迟到,只不过是就算到了这里,其实也没什么要事。既然已经开府,每天早上的朝会便是例行公事,而刘桑名义上的职务,仍然只是一个军师将军,军师将军只是杂牌将军,连正牌将军都算不上,这里每一个人的官都比他大,而另一个重要身份是驸马,驸马这个头衔虽然听着风光,其实也只是公主的附庸,在许多地方,驸马根本就没有议政的资格,有多大权力,全凭王侯和公主的恩赐。
不管是军师将军还是驸马,理论上,像这种朝会,都“不是想来就可以来”的,而由于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怕他娘子,所以这“不是想来就可以来”,已经变成了“想不来就不来”。
夏萦尘本想给他一个“议郎”的官职,议郎为“光禄勋”属官之一,光禄勋乃负责守卫官殿门户的宿卫之臣,驸马兼光禄勋的,自有不少,而“议郎”在光禄勋下众郎官中又属例外,有“参政议事”之职,这样刘桑就必须每ri陪着她,一同参加朝会,刘桑却死也不肯,硬生生把这个官职给推了,夏萦尘差点想踹死他。
朝会上,一众官员不时向夏萦尘报上南原各郡的状况。
左侧首位,楚坚面无表情地正坐在那里,名义上,他才是南原的“大夫”,而夏萦尘虽然代其父行开府之职,但流明侯的封地却在徐东,但是现在,夏萦尘显然已是事实上的南原之主。
而他更是知道,不管这朝会看上去有多正式,散朝之后的小集会,才是真正决定内外事务的重要会议,但那却没有他参加的份,尽管在这朝上,他的官职仅次于夏萦尘。
虽然心中暗恨,但他却是毫无办法。
朝会途中,一名侍卫前来禀报,说楕城文益求见。
文益乃是文家家主,文家世居楕城,占有好几座矿山,又经营兵器买卖。南原矿山本就有限,文家自是需要拉拢的对象。夏萦尘让人将文益请入,很快,一个胖子小心翼翼的进入殿中,向夏萦尘稽首施礼。
看着这人,刘桑心想,原来他就是文露的父亲?
文益年约三十五六,满身肥肉,一看就知缺乏运动。
既是文家的家主,夏萦尘自是先行安抚,并当众任命官职。
“多谢公主恩赏!”文益跪拜,又恭恭敬敬地呈上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