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用手机替我拍一段我亲自签名的小视频就好。”
娃娃微微一笑,黑瞳弯弯,却没有一点笑意抵达深处,顿了顿,继续道,“银拿着离婚协议书过去,他必定是不信是我的意思,还会怀疑是夜殇你做的决定,到时候,这段小视频就可以出场了。”
“……还有呢?”
夜殇瞳孔缩了缩,敏锐的追问,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她应该还有别的后手的。
果然,听到他的笃定口吻的询问,娃娃冰凉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他,声音平静却让人心中发毛:“这个啊……到时候就要看银的演技了。”
“我?”
被点名的银惊诧地抬头,不知道怎么的,背脊一阵发凉。
“嗯……到时候,你就淡淡的告诉他一句,就说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哪怕这双手废了,我也要亲自签字,继续跟他在一个户口本上待多一秒钟,我都恨不得自己为什么不死在海里算了’……”
娃娃声音冷然,透着一股肃杀的讥诮。
闻言,银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头顶上蹿,浑身发凉,头皮发麻——好狠!娃娃小姐这句话太狠太毒了!
就算这双手废了,都要亲自签字离婚,一秒都不能忍,一秒都不能等,这得是多恨毒了一个人才会说的话?
任何一个深爱着自己妻子的男人,听到自己妻子这句话都得疯!
虽然他一直觉得犯下如此大错的阎傲少爷不值得同情,但在听到这句话的这一刻,他还是深深的同情起了他——无论世人对阎傲的观感如何糟糕,阎傲又犯下了多大的罪孽,曾经在那一次机场遇险中见过阎傲如何为娃娃小姐疯狂的他,知道阎傲对娃娃小姐的那份心,有多么的偏执疯狂!
娃娃小姐这么说,简直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并不是只有恨可以杀人,爱也是逼死人的!
“……很好。”
夜殇沉默了一会儿,眼底风起云涌,薄唇轻启,却只赞叹般吐出了两个字,薄凉而冷血——他从来是站在娃娃这边的,阎傲会如何崩溃痛哭,与他何关?
若不是因为现在还用得上他,也暂时还不能动他,他早废了他为娃娃出气了。
他发过誓的,害了娃娃的人,无论是谁,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阎傲!
等那些该死的害了娃娃跟娃娃孩子的人都死了,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就是他为娃娃出最后一口恶气处置阎傲的时候!
现在,就依着娃娃的意思,先讨一点利息吧——如果阎傲,真有他说的那么爱娃娃的话。
“路易,你来一下病房。”
虽然同意了娃娃的做法,但夜殇还是不放心,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给鬼医路易。
“嗯?什么事?”那段正配药忙得不亦乐乎的鬼医路易诧异极了。
“娃娃有事要做,你在旁边看着她。”夜殇意简言赅,说完直接挂断。
几分钟后,鬼医路易就一路狂奔了进来。
“娃娃,你要做什么?”顺手关门,鬼医路易不顾形象地扶墙喘气,目光好似扫描仪般上下左右将娃娃扫描了一遍,压根没发现什么异常。
夜殇淡漠地给了银一个去解释的眼神。
银心神领会,将人拉到一边轻声说了几句,直听得鬼医路易双眸发光,啧啧的对娃娃竖起了大拇指,绝,真绝,果然最毒妇人心。
不过,该!
阎傲活该啊!
“那么,我们开始了?”
见鬼医路易也到位了,娃娃松开环住夜殇的腰的手臂,扬起下巴,消瘦苍白的精致下巴尖得仿佛在空气中滑出锋利的弧度,像极了嗜血的刀刃。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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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窗外,雾霭急速翻涌。
阎傲半躺在柔软的宽敞座椅上,一双眸子紧闭,长长的浓密睫毛在光线的角度下,在苍白消瘦却无损一分一毫俊美的妖孽俊脸上折射出一枚淡淡的黑影。
安静得就像画中人般完美。
突然,他的呼吸略显浮躁起来,薄唇紧抿,似乎睡梦中都被什么难受的事情所困扰着。
眉心微蹙,平添了几分令人心疼恨不能伸手替他抚平皱褶的忧郁。
阎傲做了个梦。
梦中,娃娃簌簌瑟瑟站在冰冷的漆黑海面上,孤苦无依,双眼含泪地向他看来。
“娃娃!”
他胸腔如同刀割,颤抖着想要奔上去将她拥入怀里,却突然发现她凝视着他的目光中,满是冰冷刺骨的杀意与恨意!
阎傲霎时如坠冰窟,双腿好似灌了铅般沉重,冰冷,再迈不动一步!
然后,他惊恐的看到,一个浪头打来,她娇小的身子如同破败的玩偶般被卷入海水中,深海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顿时大量的鲜血从她的腿间泌出,染红了她的衣裙,也染红了那一片海水!
一个黑色的漩涡缓缓在娃娃身下出现成形,好似通往死亡的深渊,一点一点地把娃娃往下吸!
“娃娃!”
他目呲欲裂,撕心裂肺的痛吼着扑向她,入水的瞬间,平静的大海好似被激怒了一般,冰冷的海水裹着那鲜艳得近乎刺眼的红色,还有令人作呕的腥气,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
一次又一次的被浪头拍回,全身骨头都像碎了一样,五脏六腑剧痛,一口又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可阎傲不管,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