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合上之后,郑启之的心陡然一惊,廿七信中之意是她已经决定离开了,不再在此逗留,他先是冷哼了一声,“走就走嘛……有本事就别弄这些幺蛾子,我还能记着点你的好,写封书信来,不就是为了叫我去挽留的吗?我偏不!”
郑启之说完这话,吃了两口菜,觉得食之无味,先前在军中都是廿七照顾着他的起居饮食,条条有理、每顿饭菜必定荤素搭配得当,口感极佳。眼下这条件好了,再看看这桌上的东西,简直就是倒胃口!
郑启之想起了刚才廿七端来汤羹请他用餐的那一幕,他将廿七推了出去,汤羹洒落了一地,好像还洒到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到底烫到她了没?郑启之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猛地站起身,“就去看看,她到底要闹什么把戏,若是做场戏给我看!我就再也不理她了!嗯……”他这么想着,就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想起廿七对着自己时候的那张笑脸,像是六月的阳光暖人心脾,他这么一刀刀的伤害着她,到底是什么道理?
郑启之觉得自己的心中猛然一痛,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少许,拼命的朝着廿七的厢房之中快步疾走,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跑起来,只得越走越快,脚下就像是生了风。还未走到,悉人就慌慌张张的从厢房之中冲了出来,撞了郑启之一个满怀,郑启之将面前的人扶稳了,才看清楚是刚才那位送信的悉人,“怎么了?”
“老……老爷……”悉人显得更加惊慌失措了。
“到底怎么了?”郑启之心头掠过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廿七说要道别,说要离开,她能去什么地方?她为了帮他,背叛的并非只是郑伯友一个人而已,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褒姒,褒姒若是寻到了廿七,对付她的手腕何止千万……这点廿七的心中必定也十分清楚,所以天大地大,没有一个能够容下她的地方,她能走到哪里去?只能去阴曹地府,在奈何桥上等他多年了。
这个想法掠过去,郑启之就一把将面前的悉人推开,悉人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在地,眼中含着泪花看着郑启之的背影,口中喃喃的说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夫人!”她絮絮叨叨的话再也进不了郑启之的耳中了,他已经奔到了床头,看见在横梁上栓了一根白绫的廿七,悬于这屋子的中央,整个人还在慢慢悠悠的摇晃着,面色虽然苍白,可是竟然也十分平和,再无一丝的狰狞。
“廿七!”郑启之大喝一声,这声音响彻云霄,冲出了郑府之中。
“廿七,你不能死!”郑启之说着就将廿七从这白绫上抱了下来,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能死!我答应过了要娶你,就一定会娶你!我郑启之这一生纵横沙场,从未食言!你不能叫我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他不停的喊着、叫着,不知道廿七在那条白绫上吊了多久,更加不知道她上去的那一瞬,她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的绝望?
这就是廿七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