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绍微拿年龄和资历来说事,王在晋坐不住了,立刻反驳他道:
“大司徒此言不对,年龄和资历固然重要,但却不能以此为理由否定一个人的能力,如果洪承畴真有大才,别说他是前几年的进士,就算他不是进士又如何?”
王绍微被他这一席话说的顿时语塞,看了王在晋一眼后,只得一挥袖袍回到了原位。
“大司马所言不错,一个人的能力不能用年龄资历这些来度量,当年大汉与匈奴的战争何其重要,霍去病还不到二十岁,便被任命为骠骑将军,统领一军。”
“孝武皇帝正是发现了他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惊天之才,霍去病才得以一飞冲天,名震千古!”
看来陛下对这个洪承畴的期望很高啊,在场的大臣都知道,洪承畴为辽东巡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接下来只是一道任命的问题而已。
虽说不少人心里还是没底,但他们听着陛下这轻松又坚定的语气,心里莫名其妙有那么几分自信了。
陛下自登基后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砍了不知道多少人,又任命了不知道多少官员,这么多人至今还没杀错看错过,由此可见陛下眼光之毒辣。
“朕知道你们心里都没底,不过你们可以拭目以待,洪承畴这个人,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也不会让朕失望的。”
洪承畴这个人虽然晚年不保,甘愿当了走狗汉奸,但他本身的才华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人不是不能用,而是在于你怎么样。
这个时候提拔他来担任辽东巡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不会去和熊廷弼争权夺利,就算他想,他也没这个资本。
“内阁先将任命的圣旨拟好,等朕见过洪承畴后,再正式传旨!”
“遵旨!”
“巡抚之职虽然已经落定,但并不代表辽东就尽在掌握,他们在当地的势力和关系网是不容忽视的,因此朕想在剪除他们的一条臂膀,以提高胜算!”
徐光启疑惑的道:
“不知陛下所说何人?”
朱由校手指点着御案缓缓说道:
“广宁参议、王化贞!”
吏部尚书王绍微迅速上前道:
“陛下此举是为何?这王化贞虽说也是东林一系的官员,但他并没有失职、也没有贪污受贿啊。”
此时的王化贞并没有暴露本性,他在世人的眼光之中还是那个为国为民的忠心良臣。
不得不说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善于伪装,这背后一套玩的是出神入化,要这是在后世,拿个什么金马和金鸡都不是什么难事。
“爱卿,不要被事务的表面现象给蒙蔽了双眼,那些和他同为一党的官员在伏罪之前哪个不是表现的像海瑞一样?”
“可后来呢?哪一个不是贪污腐败的国之蛀虫?光用眼睛从正面看,是看不到一个人的真实面目的,人心隔肚皮!”
“据朕所知,这王化贞也算是老资格的东林党人了,与那张鹤鸣和袁应泰等人更是关系极好的朋友,这张鹤鸣和袁应泰的真实面目你们是看到了,你们觉得他能够独善其身?”
“就算他是真正的清官能臣,那也是一个只顾私利、欺瞒朝廷、包庇罪犯的贼人,按大明律,朕莫非定不了他的罪?”
王绍微被皇帝的一席话说的是哑口无言,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陛下说的确实是正确的。
其他大臣也觉得陛下此言有理,这王化贞确实可疑,恐怕他不会比袁应泰干净多少。
所谓先入为主,既然要干掉王化贞,就必然不能犹豫,朱由校又补充道:
“广宁乃是辽沈四州连接辽西的咽喉重镇,更是辽沈两城的后方保障重城,洪武年间,太祖封藩十三塞王之时,辽王藩地就在广宁!”
“如此关键要害之地,怎么能交给一个不清不楚、又无才能功绩的人来镇守?这岂不是置我辽东百万将士和百姓于险境?”
“王化贞此人,朕敢断言,与当地的将门大户绝对有勾结,否则他在那里呆不了这么长时间!”
刑部尚书薛贞忍不住说道:
“陛下怎能以口舌之言就断定一人,这样岂不是太过草率?万一冤枉了忠臣那不是尽失天下士子之心?”
这些人还真是顽固不化,和他们讲道理根本就没用,他们就只认死理,除非你拿出铁证,否则他们总有理由来和你抬杠。
“你好歹也当了这么久的刑部尚书,刑狱之地想必你也没少去,各式各样的犯人也应该都见过,难道不明白从犯这个道理?”
朱由校没好气的对他说道。
薛贞见皇帝的话语微带怒气,立刻躬身说道:
“是臣迂腐了!”
说完便立刻回到了原位,这说一两句无所谓,陛下也不会跟你计较太多,这要说道多了,位置很可能不保啊。
可朱由校却没打算放过他,看来你当了几个月尚书是飘了,这不给你点警告还得了?
“薛贞身为刑部尚书、掌管律法和刑狱却不辩忠奸,竟替疑犯开脱,着罚俸两月,如在口无遮拦,罪加一等!”
皇帝一句话自己就少了两月俸禄,薛贞此时真是欲哭无泪。
徐光启对于皇帝的想法并无异议,他沉思过后上前说道:
“陛下,纵使王化贞有知情不报之罪,但他在职期间并无过错啊,就算是有,可朝廷此时并没有掌握他的罪证啊,要是冒然将他革职,恐怕会引起非议!”
“陛下,虽说朝中东林一系官员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