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退回宫后,朱由校并没有下班休息,他无缝衔接的又召见了东厂提督魏忠贤和锦衣卫临时老大杨寰。
许显纯在山西的进展并没有想象中的快,那些商人隐藏的非常好,反应也很快。
在那个掌柜莫名失踪后,他们立刻感觉到不对劲,这段时间他们并没有在派出商队去草原,朱由校向人赃并获的想法暂时是落空了。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别说等几天了,就是几个月他也等的起,而那些商人是肯定等不了一个月的。
干掉他们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朕诏你们来,是为山东灾祸之事,魏忠贤,三府大灾,崔应元为何没有上报,他这大半年在山东是看星星去了?”
魏忠贤连忙跪地,哭丧着脸说道:
“万岁爷,是奴婢的错,崔应元的奏本奴婢昨日就接到了,奴婢看天色已晚,怕误了万岁爷的时辰,因此便没有入宫奏报。”
“那为何今日不报?”
魏忠贤一副难言的神色,又继续说道:
“奴婢今天本来准备将这事禀报万岁爷,只是万岁爷不在宫中,奴婢只得将奏本交给了乾清宫的值守小太监,随后便出宫去办差了。”
朱由校看了王朝辅一眼,王朝辅立刻低头倒退几步,随后转身一路小跑的去了外殿。
不多时,王朝辅便捧着一份奏本来到皇帝身旁,将奏本打开放在御案之上。
然后低身在朱由校的耳边小声说道:
“万岁爷,确定属实,这份奏本在万岁爷去军营没多久便送到了,刚刚万岁爷召见大臣,小太监因此不敢打扰。”
魏忠贤虽然是跪在下面,但正努力的用余光观察着王朝辅,心里暗想到,这狗东西不会在诬陷我吧。
朱由校简单看了一眼,果然属实,轻轻合上奏本后说道:
“那是朕疏忽了,起来吧!”
魏忠贤暗松一口气,看来这狗东西还有点良心。
随即磕头伏首拜声道:
“奴婢谢万岁爷!”
朱由校在朝臣们的面前还是非常注意形象的,可到了内臣的面前,基本上是处于放飞自我的状态。
他从御座上起身走到台阶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颇为难受的说道:
“山东三府遭受旱灾,老百姓今年的日子不好过啊,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朕刚刚已经和朝臣们商议完毕,即刻拨发钱粮前往山东准备赈灾。”
“朕信不过那些文官,尤其是地方官,这些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因此朕想让东厂和锦衣卫也参与其中。”
杨寰当即拱手大呼道:
“臣唯陛下圣令是从!”
“此次赈灾事关重大,朕改变了很多的制度,如果赈灾不理想或是失败,那些蛰伏在暗处的人必然以此来作文章,因此朕决不容有一点闪失。”
“杨寰,从锦衣卫中挑选几卫精干的人手,在派一旗缇骑随往,你们的任务,就是看好赈灾的钱粮,如果赈灾钱粮出了问题,朕就先拿你来问罪!”
杨寰抱拳拱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陛下放心,臣必办好差事!”
“朕给你一份手谕,赈灾之时凡遇不法之事可先斩后奏,缉拿之后立刻押送至京师,朕要亲自审问!”
杨寰立刻单膝下跪,保持双手并拢、手心朝上的姿势。
王朝辅从皇帝手中接过谕令后便送到杨寰的手中。
接过手谕的杨寰大呼道:
“臣领命!”
然后朱由校朝他轻轻一挥手,杨寰识趣的退了出去。
魏忠贤迅速懂味,不等皇帝传唤便主动迎了上去,在台阶下老老实实的弯腰恭候。
朱由校看到这一幕露出一丝冷笑,不动声色的打趣道:
“你这老东西的脑子倒是转的快,朕可没叫你过来!”
魏忠贤嘿嘿一笑,立刻上前给皇帝揉捏着大腿,然后恭维的说道:
“奴婢要是不懂万岁爷的心思,那奴婢这司礼监秉笔太监和东厂提督岂不是白干这么久。”
朱由校的眼神露出一丝狠色啊,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朕现在是什么心思啊!”
魏忠贤毫不自知已经犯了大忌讳,如果他真的知道了皇帝现在的心思,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带微笑谄媚的说道:
“万岁爷定然是有更重要的差事要交于奴婢去办!”
朱由校靠在扶手上,享受着这个老太监的服侍,两只手的手指交叉在肚子上。
他似乎打了个小盹,半晌后才带着一丝疲惫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倒是心思缜密,朕的心思都被你猜到了,真是人老成精啊。”
“万岁爷说笑了,奴婢不过是比旁人多了解了几分而已,算不得什么,就是借一万个熊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去随意揣摩万岁爷的心思啊。”
看来这老东西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过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这个天下,没有哪个人是不想知道皇帝内心想法的,尤其还是这种侍奉在近前的人,他们更为迫切的想要知道。
朱由校唯一敢断定的就是,魏忠贤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确实远超于一般人,否则历史上他也不会脚踩魏朝、拳打王安的坐上内廷第一甚至在几千年中权势最大之一的太监了。
八虎之首的刘谨和掌印大太监王振都被他踩过一头。
“朕确实是有一个差事想交由你去办,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好啊!”
听着皇帝质疑的口气,魏忠贤当场就急了,这